非虚构

翘首盼望福音的农民工

洪砾漠

    凭我的经验，农历每年腊月，有一些得不到工资的农民工只好到××市人民来访接待中心向有关主管人员请求援助。今年(丁酉年)腊月间情况如何呢？

    丁酉年腊月二十日下午0时59分，我特意走进人民来访接待中心的大门，发现一楼大厅里有十多个穿黑色服装的特警和保安人员在值勤，坐在长椅上和站在椅旁的打工者(其中可能有包工头［老板］)大约有20多人。隔壁一间中型会议室内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面对面地坐在木桌两旁的椅上，在聊着什么话题。我担心这些人不是盼望得到工资的农民工，特意向一个瘦长脸庞的男青年问：“你们是不是讨要工资的农民工？”男青年喜形于色，立即说：“是的。你能帮助我们吗？”我面有难色，说：“抱歉!我无能为力，仅仅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你是哪个单位的？”男青年答道：“万达广场对面的工地上的……”

    来访接待中心的一楼有几个房间的玻璃门扇关闭着，我见保安人员和特警们用奇异的眼光注视着我……我立即走出大门，心里还在惦记着翘首盼望得到工资的福音降临的农民工群体，回头朝接待中心门内大厅里的人们扫视了一会儿，怅惘地离开了。

    接待中心门前的场地里，在不同的位置停放着两辆比较大的紫黑色外壳的特警车。附近停车场上停放着十几辆各式汽车，其中有一辆白色外壳的“110”警车。

    天空中的阳光明亮耀眼。野外有小冷风。鸽友们的鸽群在唱着嘹亮的“咕咕咕咕咕……”歌曲……衣冠鲜艳的行人在县府东街的边缘人行道上遛狗、散步。信步走过我身边的一对青年男女忽然停步，转身走向阳光地带，嬉戏……老天爷啊!让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进接待中心里的农民工们的心田!

    我想起周树人(鲁迅)晚期在上海写的杂文集《且介亭杂文二集》里引述过苏联作家爱伦堡的话：

    爱伦堡论法国的上流社会文学家之后，他说，此外也还有一些不同的人们：“教授们无声无息地在他们的书房里工作着，实验X光线疗法的医生死在他们的职务上。奋身去救自己的伙伴的渔夫悄然沉没在大洋里面……一方面是庄严的工作，另一方面却是荒淫与无耻……”(鲁迅《田军作〈八月的乡村〉序》，见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北京1版1982年1次印《鲁迅全集》第6卷第386页)

                           2018年2月5日下午，日光浴，起草

              鸽友们的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