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散文

涸辙的泥鳅

洪砾漠

昨天下午5点多钟，我骑车路过T市县府东街，在街边的人行道兼自行车道上，见到一条长约15cm的泥鳅正在道路边缘乱蹦乱跳的。我猛然想起春秋时期的哲人庄周（即著有《庄子》一书的庄子）写过一篇关于“涸辙鲋鱼”的文章：“庄周家贫……鲋鱼说，斗升之水可以活我也……”我对泥鳅顿起恻隐之心，赶快停车，从车尾的货箱里拿出一只白色半透明的塑料薄膜袋，将泥鳅收入袋中……回到家里，我是将泥鳅洗净、剖腹、用火红的油锅煎食，还是将泥鳅放生呢？

我立即想起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想起王蒙老师近年来出版过《庄子的奔腾》等研究古代典籍的著作。白先勇早些年写过一篇随笔《庄周试妻》……我又不是“兼爱为本”的哲人墨子的忠实信徒……我终于将一条长约15cm、绿褐色脊背、白肚皮的泥鳅放生了，将泥鳅放在我住的宅前的一口水井旁边的小水池里。这个水池下通地下管道，长期活水可以让泥鳅活命的……

今天下午，我发现我昨天下午放生的泥鳅浮在小水池的浅层水中，摇头摆尾，优哉游哉，好快乐啊！

关于将动物放生，我想起李识修的事情。李识修本来是安徽省肥东县李蕴章的女儿，也是李鸿章的侄女，成年后嫁给肥西县人张华轸（即张树声的次子）。李识修又是张充和的叔祖母，将出生于上海、仅有8个月的婴儿张充和抱回肥西张家老宅喂养……李识修皈依佛教，屡屡花钱从鱼贩子手中买来大量的甲鱼、鲤鱼等等，令人放回河里（放生）。好事者闻讯，在河道下游拦截，将放生了的甲鱼、鲤鱼等从河水里打捞起来，使甲鱼等重归于死亡……

庄周讲的“涸辙之鲋鱼”恐怕是他虚构的故事。我讲的泥鳅的故事太纪实了。可惜，我生活太忙了，暂时没有心思虚构一篇关于泥鳅与人对话的文章。三十多年前，我在巴河上游的山区生活的时候，看过露天场地里放映的电影《追鱼》（黄梅戏曲片），那个鲤鱼精对白面书生（书呆子）够有感情的……

2017年5月21日傍晚，起草于县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