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子著《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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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子著《往书记》
洪砾漠
2015年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我在太仓市新华书店(凤凰太仓书城)二楼的书架上见到张宗子著《往书记》二册,因为有透明塑料薄膜包裹着,我来不及撕开包装的薄膜而翻看。由于忙碌,心想日后再来看《往书记》吧!出版单位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北京东城区美术馆东街22号),怎么不在书的封面上将作者姓名署作【明】张岱而要署上张宗子呢?心中存疑问了。
今天是新年(2016)第二天。天气晴。下午1点多钟,入书城,看到“中国现当代文学”书架上的两册《往书记》还大致在原处,取出一册在人来人往的热闹中找个长椅的角落,沐浴着冬天的温暖的阳光,撕开包装的薄膜,竟然大出所料,因为书的作者不是明末清初文人张岱,而是河南光山人张宗子。附带一点:张岱(1597-1680),初字宗子,,后字石公,号陶庵,又号蝶庵,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在世享年83岁,竟然是一个长寿老人,著述有《夜航船》、《西湖寻梦》、《陶庵梦忆》、《琅嬛文集》等,黄裳、周作人、俞平伯都曾经评点过他的著述。
张宗子,河南光山人,1983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1983-1988年在中国中央电视台工作;1988年秋,自费赴美国留学,入纽约市立大学城市学院英语系研究生院研读英美文学,长期居住纽约,在中文报纸工作,历任编译、编辑部主任、主编。业余写作,以散文、随笔、书评、影评为主,并有翻译作品发表,包括美国当代诗歌和散文。中国现代和当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家林语堂、张爱玲、老舍往往有英文著作被人译成汉语出版,张宗子似在学走这一类作家的道路,他已经出版:《垂钓于时间之河》、《书时光》、《空杯》、《开花般的瞻望》、《一池疏影落寒花》、《不存在的贝克特》、《梦境烟尘》、《花屿小记》。
《往书记》的文体颇像黄裳先生一贯写熟的书话,信手拈来、涉笔成趣。张宗子涉猎的范围颇广,《辑一》为中国古典著作,《辑二》为中国现代和当代文学作品,《辑三》为西方国家文艺著作。他在《序》中说:“我写《往书记》得力于鲁迅先生和知堂甚多,也从孙犁先生那里受到启发。周氏兄弟学养深厚,孙犁先生爱书如命,均极令人感佩。”
虽然张宗子在《序》文中没有提到黄裳,但书中有一篇介绍黄裳著《珠还记幸》的书话,特抄录如下:
三联2006年版的《珠还记幸》,为黄裳书中最精美的一本,淡雅而弥漫着女性气息(张宗子此说法不属实——砾漠注),与孟晖的《花间十六声》,扬之水的《终朝采蓝》,风格近似。黄裳在序言中表达了对那些粗俗不堪、泛滥成灾的“图文本”图书的愤慨,深获我心。但有图如此:一、不是随处可见的几张老图;二、印制清晰,尺寸够大,出版社和编辑很花了心思,这就不是寻常作者能享受的待遇,因此羡慕不已。黄裳文字老到得紧,不像他自称为“少作”的《旧戏新谈》之类,若读者细心,还能看出笔下的性情和脾气。修炼几十年,所有皱褶都熨平了,只要不沾水,不受热,就一直妥妥帖帖的。《珠还记幸》的题目大概来自《浮生六记》,内容一半是忆旧,一半像是自藏珍物的谱录。杜甫的诗:“越裳翡翠无消息,南海明珠久寂寥”,意思扯不到一块儿,字面都扣上了,我也就没来由地想起来。书从图书馆借回过好几次,着实看着愉快,但从没想过自己买一本。一方面,贵,三十多美元;另一方面,书幅太宽,搁置书架上,或者迁移时装箱,都不便利。
黄裳的书,以前买过若干种,谈藏书的,读得较早,因而印象最深的是《榆下说书》。还留在身边的,仅剩这一本。封面朴素,印制不像后来那么讲究。读黄裳的书,记住了一大堆明末清初的书名和作者。唐宋以前的书,他很少谈及,收藏之外,不知喜不喜欢读。想想很有趣吧,好些个作家,都只对这一时期的人物感兴趣,有关心反清复明的,也有关心才子佳人的。关心反清复明之志士的,文笔朴拙有力;关心秦淮艳事的,文笔轻柔绮丽。无论哪一头,都离不了诗。志士以诗抒怀,佳人以诗增媚。谈诗者多,知诗者鲜。然而风流一体,众亦难分。钱谦益的百首七律,抵不上梅村的一首长庆体,也抵不上如夫人柳堤花岸的向来风月。
张宗子著《往书记》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北京)2016年1月1版1次印。开本889×1194㎜32开。10.75印张。字数25.1万字。印数7000册。定价38元。文章的题目多是名人的书名或文章的名字,不加书名号。如“鲁迅的故家”是周作人晚年回忆录的书名,“回忆鲁迅先生”是萧红一篇散文的题目,“管锥编”是钱钟书一部书的名字,“老人与海”是海明威的一篇小说的名字……张宗子在美国生活的艰辛,在书中有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