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蒙面人和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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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街头的蒙面人和书法家
洪砾漠
街头的蒙面人和民间书法家和我住处的屋檐下角落里的一棵盆栽的紫罗兰一样,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每每令我惊叹不已。
入冬以来,只要不是雨雪的天气,下午4点多钟,人民南路东侧的中心广场,就有中年和老年人用推车推来了音响器材,接上电源插座,开始播放音乐或歌曲,老于此道的人们就络绎不绝地来了,和着音乐和歌声,跳起了舞蹈。
上海西路南侧、体育弄东侧,原来有一处是体育场路垃圾中转站,如今中转站拆掉了,改建为公交车城区换乘站。此站北侧有一间公共厕所,还有一块长方形的空场地,便成了中老年妇女健身跳舞的地方,手拉着手围成大圆圈转着圈,在欢快的音乐或才旦卓玛《唱支山歌给党听》之类的歌声中乐此不疲。
县府东街北侧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前面的小场地;南园东路南侧,即南园北门前的空场地……不少地方都有人们在健身跳舞。
可是,蒙面人不用健身跳舞了。蒙面人是一个流浪人,叫化子,究竟是男是女,为什么由一个好人变成无家可归的人,健身跳舞的人,匆匆走过街道的人,都熟视无睹,我行我素,既不关心,也不会像小孩子那样生出好奇心,问他(她)干吗?
阳历12月9日(农历十月二十八日)初夜,天空下着小雨。蒙面人在中心广场东侧的府南街的人行道上踯躅。广场上已经没有跳舞的人了,只有散步的人或匆匆走过的行人。我路过府南街,见到蒙面人。他(或她)用一只手扶着一根比他(或她)身体还长的竹棍,一只手提着一些肮脏的坐垫之类的布状物,走走停停,无所归依的样子。我心头猛然一惊,想起曾经在汪明荃主演的电视连续剧《万水千山总是情》某一集中见到的上海旧时代舞台上的祥林嫂的模样与眼前街头的蒙面人多么相似啊!难道是周树人(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投胎到了新世纪(21世纪)?……我目送着蒙面人的身影隐入朦胧的雨幕中。
12月15日早晨5时40分许,我骑车去弇山西路115号(万鸿别墅)院内的工地,路过县府东街,看到一个流浪人仰卧在人行道与苗圃边缘之间。流浪人用一件破旧的黄绿色的雨披蒙着头部,用另一件同样式的雨披裹着双脚,屁股坐在他(或她)当作百宝箱似的坐垫(布状物)上……雨披下的头部和上半身活动了几下,使路人和正在打扫落叶的环卫女工知道他(或她)还活着。难道他(或她)和衣在这样的露天地里过了一夜?蒙面人适应环境、抵挡寒冷的能力真强大啊!我为什么断定这个人就是我不久前在府南街边缘见到的蒙面人呢?这个人身体下面压着一根长竹棍和布状物(坐垫)就是证据证物啊!我立即停下车,为蒙面人拍了晨卧姿式的照片。
昨天(12月16日)夜晚,我路过太平南路。原来的38号楼曾经是太仓市城厢镇中共委员会、政府等机关的办公楼,一度成为太仓市图书馆等单位的过渡性质的办公楼,如今拆掉了。旧址旁边的人行街道上铺砌了表面光滑的石块。一个穿着深蓝色羽绒袄的老头正在石块上写字。他右手拿着一枝罕见的大毛笔,左手提着一只中偏小型的透明塑料壳(壳里有半壳自来水),不时将水倒一点到毛笔尖上。他已经在石块上写完了苏东坡词《念奴娇·赤壁怀古》,又在书写南唐李后主(李煜)的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路过这里的老年人(有的怀抱着小孩)怀着好奇心,欣赏地面上的书法作品。有一对中年夫妇路过,男士穿着黄色外衣,兴趣来了,借用老头的大毛笔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字。女士驻足欣赏……老头的字笔力遒劲,刚健、质朴。中年男士的字是草书,潇洒、俊美。
我怀着好奇心,一面给民间书法家(握着毛笔写字的老头)拍照片,一面向他询问一些情况。老头和颜悦色,以平淡的口气回答我的提问。因此,我知道他叫周冬兴,生于1946年。他自己介绍说:“我是七十岁了的老头,爱写字。用水当作墨,在大地上书写,不浪费纸笔,而又抒发了自己的性情,又不会给地面制造垃圾,也不会污染环境……”
在街头写字的老头不畏寒冷,和露宿街头的蒙面人一样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啊!
回到住处,看到屋檐下,角落里的盆栽的一棵紫罗兰在没有人关注的情况下又长高了约一寸,生长了几片绿莹莹的长圆形的叶子。这棵紫罗兰的性格与街头的蒙面人和民间书法家一样坚韧、顽强。紫罗兰、蒙面人和民间书法家都令人肃然起敬!
2015年12月17日上午日光浴,起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