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写文字的习惯，微信似乎慢慢成了替代。

       端午节前，太太告诉我，她奶奶突然病倒，我急忙赶往，然终究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老人家于5月31日凌晨离世。而太太幸得近期一直在老家，与她共处数日，也幸得临别一面。老人家走得很安详，只弥留了两天左右，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余岁。

       我知道，太太与她的感情很深，幼年时与奶奶相依为命。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奶奶不时会偷偷地留给她些好吃的东西，而这时爷爷更疼爱孙子，便总会惹来一些嘴角。

       每次回老家，我太太常常会给奶奶买一两箱方便面、易碎零食和一些钱。我起初对买方便面有些不解，后来才知奶奶年老不愿走动，愿居偏远山区，一人不便做饭，习惯于泡面之方便。每次给钱，奶奶总推辞许久。记得有一次，奶奶见我太太身穿一条有破洞的仔裤，非得塞她两百元，叫她去买衣服，让人哭笑不得，如今老人家疼爱的眼神依然历历在目。

       当亲人告诉我太太，给奶奶的零花钱她一直没用，并连同自己近年的积攒共几千元留给她时，她终于忍不住伏在我的肩膀痛哭不已。

       奶奶自摘自做的茶叶很好喝，不亚于西湖的龙井、君山的毛尖。如今，奶奶上个月送给我的另一包茶叶我还没启封。我听不太懂奶奶的方言，每次与她见面，我都努力着试图听懂她的意思，但常常答非所问，而她却仍愿意拉着我不断地念叨。

       我自小没有爷爷奶奶，不记得自己是否经历过送别祖辈的场景，我也不懂得送别的习俗。当乐声和鞭炮响起，我便听从村里老者的安排，掀起盖在奶奶灵柩上的白布，抱着一米多高类似神龛的祭品，领着奶奶出了灵堂。

       奶奶的家乡仍保留着土葬的风俗，她被安排在爷爷的坟边。听我太太说，爷爷过世后不久，奶奶便找人算命，说爷爷过三五年会来接她，而今时正好三年。我便问，他们感情是不是很好，太太说，常有拌嘴但也相携到老。

       我无从得知也无法探知他们的过往，奶奶入土时，恰巧有两只黑色的蝴蝶在坟头飞得正欢，当我们一一磕头起身时，它们已不见了踪影。

       我跟太太说，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在一起，但我希望是把我们撒向大海。

（写于2014年6月2日端午节2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