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小妞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点儿躁动的小情欲啊！那是能量守恒定律、《项脊轩志》、函数的单调性都无法镇压下去的小火苗儿。

读大学前，我对情和欲的了解就是从下面4本书中窥探到的。它们在XYZ和之乎者也之外，给了我另一扇窗户去张望世界。

《挪威的森林》——爱是任性，也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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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拥有真爱，哪怕一回都好。”

“你想要什么样的真爱呢？”

“比方说吧，我跟你说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立刻丢下一切，跑去给我买，接着气喘吁吁地把蛋糕递给我，然后我说‘我现在不想要了’，于是你二话不说就把蛋糕丢出窗外，这就是我说的真爱。”

“我觉得这跟真爱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有啊，我希望对方答道‘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头没脑子的蠢驴，我再去给你买别的，你想要什么？巧克力慕斯还是芝士蛋糕？’”

“然后呢？”

“然后我就好好爱他。”

这是我在全书中最喜欢的一段对话，虽然看上去平凡还带着傻气，但也正因为这段对话，我懵懵懂懂形成了一种看法：年轻时的爱应该有点小任性。对所有少女来说，那时的爱意味着宠和溺。我对你任性、亦如我对你真心。

所有的少女爱的都很任性——任性的爱，也想任性的被爱；亦如我们的初恋也总是在任性中无疾而终、在现实中各奔东西。

《包法利夫人》——爱是甜蜜，也是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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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感谢福楼拜的坚持，如果当年他屈服于贴给这本书的标签——“淫秽之作”，真的去删除一些片段，不知道《包法利夫人》是否会依旧瞩目、不朽。

看着本书的时候我一直带着一个疑问：爱玛这么聪明，为什么最终会把自己的幸福弄得狼狈不堪、悲剧收场？

也许就像福楼拜在文中写的“结婚以前，自以为就有了爱情，可是，婚后却不见爱情生出的幸福。欢愉、激情、陶醉，这些当初在书本中读来的美好字眼，生活中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她渴望答案。”

不仅那时读这本书的我不知道答案，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即便收获了真爱和婚姻的我对此依旧难以一言蔽之。

婚姻是什么？谁能说得清。对于爱玛来说那也许是“生活越亲近，心却离得越远”的死水，对于我们大多数“非爱玛”的人来说，那也许是甜蜜的微笑混杂着厌倦的哈欠。

《红拂夜奔》——爱是自由，也是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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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到了四十多岁还是很漂亮。她的头发依旧像二十岁时一样，又黑又长。但是她说自己已经老了。这是因为她的发梢都分了岔，就像扫帚苗一样。因为这个缘故，静夜里可以听见她身上发出沙沙声，好像一盘小蚕在吃桑叶一样。这是因为她的头发稍正在爆裂。在夜里还能看见她头发上爆出细小的火花，好像水流里的金沙。她的头发好像是一团黑雾一样捉摸不定，这是因为头发的末梢像一团蒲公英。而年轻时不时这样的。红拂的皮肤依然白皙平滑，但是已经失去了光泽，这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无数肉眼看不到的细小皱纹，一滴水落上去，就会被不留痕迹地吸收掉，洗过澡之后，身体就会重两斤。”

红拂女的故事加上王小波名字，很容易让我们想歪，以为这是一部有着“香艳”场景的小说。事实上，与其说这本书描写情欲、不如说它描写的是自由——对自由生活逐渐绝望的故事，在披着渐渐朽掉的爱情的外衣下。

因为带着“生活能有什么寓意？在它里面能有一些指望就好了。”这样的腔调，即便王小波描写的红拂带着香艳让人想染指，却也总是隔着距离。这段距离就叫做“我只能强忍着绝望活在世上”。

《北回归线》——爱是绝望，也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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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探索”情欲，怎么少得了亨利.米勒的作品呢？能把回忆录写成一本污秽禁书，估计也只有“流氓无产者的吟游诗人”米勒能做到了。

说它污其实不算过分，你在书中想找到一些纯洁的地方都很难。动辄就是身体器官和性爱动词，就连描写巴黎这座城市老头儿都不肯减轻流氓本色，非得说“巴黎像个婊子，在远处看她非常迷人，叫你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搂到怀里。”

可是，在这些暴戾、愤怒、疯狂的情色段落背后，米勒的内心绝望的让人心疼。否则，他不会发出“爱与恨、失望、怜悯、怒气、厌恶——这些在行星间的乱交中又算得了什么？”这样的质疑。

但同时，我想他的内心也是有那么丁点儿期待的，因为虽然他说“我的人类世界已经死去，我在世界上是完全孤独的，大街是我的朋友，大街以悲哀、痛苦的语言向我倾诉，其中包含着人类的不幸、渴求、懊悔、失败和徒劳的努力。”但一个关心“人类世界”的人，有着大爱，内心怎会寸草不生？今夜，我不关心我，我只关心人类。

学生时代里那些对情欲的好奇和疑惑都在这4本书里渐渐明朗起来。

END.

思小妞 坐标美帝大农村 LinkedIn专栏作者 新浪微博读书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