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口出狂言,要承包“中央”,“中央”自然不会被承包,倒是要承包的人逃的逃了,关的关了。我之所以想起这段时过境迁的历史“幽默”,是因为看到了《人民网》上一篇《官到用时方恨少》的文章,里面说到“国家级贫困县安徽省霍城县配备了11个副县长;国家级贫困县山东省沾化县配备了6个副县长、15个县长助理;辽宁省铁岭市配备了9名副市长、20名副秘书长;河南省新乡市配备了11名副市长、16名副秘书长”。我想,承包中央有颠覆国家政权之嫌,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大逆不道的,但比如前面提到诸如此类的基层地方政府,其实是可以承包的。
从事情的性质看,市政府是在上一级政府或中央政府的授权和指令下进行“有限权力”的行政活动,因而承包市政府不涉及国家政权问题;从法律上说,市政府由同级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并对其负责,而人民代表大会既然代表人民,如果这个“承包者”开出的“标的”较高,能够使人民得到实惠,“人大”完全可以从程序上对“承包者”予以承认;从实践上看,不少地方的用于交通管理的“红绿灯”都承包给商人了,不是一样运作得有声有色吗?
我能接受什么样的“标的”呢?
首先,从消减市领导职数开始,裁减冗员。我主管全市,另外再聘用3—4名副手,3—4名副秘书长,分别管理工业、农业和社会事业。其实,即便是工业和农业这样大的行业门类,也不是不可以合并分管,问题是要充分发挥部门的职能作用。机构改革,虽几经撤并,但部门设置齐全,部门分工细密仍是不争的事实。部门作用发挥好了,市政府的工作就基本到位。市政府率先垂范,各个部门紧紧跟上,一正两副,最多三个副职,一律按国家规定的编制安排定员定岗。以铁岭市的情况看,一年可“节省”6名副市长,12名副秘书长,200名副局长。仅此,每年可节约经费数亿元。这是市政府及市级机关的账,再加上所管辖的各个县区,数字更加可观。这些钱虽然和鸡的屁关系不大,但却是可以直接用于改善民生的纯收入。
其次,为了保证裁员计划实施后我的工作机构能正常运转,我打算对会议进行大幅度裁减。在领导的有效工作时间中,用于各类会议的时间不低于五分之二,这有媒体上频繁出现的会议报道为证。除了不得不开的“代表会”,我不开各类工作会议,即便非开不可,也只开电视电话会议。电话、函件是我和上下级联系沟通的主要方式,下基层是我工作的主要内容。我每周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办公室批阅和处理各类文件,其余时间都到基层进行调研和指导。我下去时不一定微服私访,但决不搞前呼后拥,也不让秘书事先通知。在下面就餐不要当地领导作陪,据实付费。我和我的下属们都这样做了,每年能节约多少没细算,但另有两点好处意义重大:巨额的公款吃喝会得到遏制;为下面的领导们节约大量的用于迎来送往,接待应酬的时间。我不主张星期六、星期天及其他节假日加班,打疲劳战,我依法休息,并且也要求我的下属们在这两天尽情放松,打牌、垂钓、逛公园;没特殊情况,我不会轻易的和他们互相打扰。
当然,有一点是我必须确立的宗旨:为纳税人服务需尽心尽职。我知道,我的任命书上不管盖着什么样的大印,我的俸禄都来自纳税人的贡献,纳税人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只有做好为他们的服务工作,才能对他们有所交代,才能使我的财政是“活水源头”。我不会搞“全民招商”,我以为在资源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一窝蜂的招商引资其实是一种毫无裨益的无序竞争,纵然会使“政绩”有所灿烂,其所带来的问题也显而易见。我要在我管辖的范围内形成“市长不管市场,市场不信市长”的氛围,在官与商之间划上一道界限,做到各司其职,各行其事。
对了,教育是百年大计,普及基础教育,抓好职业教育,提升和发展高等教育是我不可忽视的重要工作。但不管什么教育,其目的都必须真实地面向世界、面对未来,必须立足于培养和造就高素质的现代公民,这是现代文明社会最关键的基础。
写到这里,我感到底气不足,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环顾天下,泱泱大国,人才济济,雄才大略者不乏其人。即便有人宽宏大量地“发包”,我未必能在竞标中胜出,“承包”也不一定轮到我的份上,那么,权当是“抛砖引玉”罢。一笑。
2009.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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