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幾年前,我是個大學生,唸的是那時還未成為新北市的淡水鎮上的淡江大學,校園離市中心的家說近不近,在捷運還沒有開通的日子,騎我那台一百二十五cc的迅光,最快三十五分鐘可以到,捷運開通後,得花近一個鐘頭才能從國父紀念館站到達淡水站,時間雖然變多,但我卻享受那段寧靜的時間。
後來成了家,第一個選擇棲身的地點也還是淡水,恰巧是之前大學那段日子租的宿舍同一條巷子裏,地緣的親切凌駕於交通的不便,身邊的人納悶我的選擇,我說我喜歡開車往返家與目的地那段像是淨身儀式般的時間,所有人無法感受到我那寧靜的需求,勸我快快搬家。
多年後,真搬了家,不是為了交通,是為了家中新加入的成員找個碰得到泥土的家,照樣離市中心有段距離。有時不開車,戴著帽子,還可在木柵線與南港線的迷宮間穿梭。低頭注視著智慧裝置的人們,常忽略身旁正發生的事,那正是我悄悄進入神秘空間的時刻。凝結了的瞬間,所有的動作像是靜止,只有靠近車廂的景色不停的變化如單向的梭,而遠方的天空像是面水藍的鏡,反射著車廂內寧靜的一瞬。
今天在前往場館的路上,昨夜的腎上腺素似乎還未消退,竟幻覺車內是穿越了時空的捷運車廂,遠方天空凝結的雲是人類無法製造的藝術創作;點點,片片,是詩,是歌。
這變化的篇章是無法記錄與複製的,惟有感受那獨特且私密的瞬。那無法與人說的感受,除了難以形容之外,還擔心它一說出口,就會被周圍的空氣給偷走,使得這能力永遠消失。
看著窗外,竟忘了呼吸,是臉頰上的那陣涼,才提醒了我身在何處,前往何方。伸手抹去了眼角的尷尬,天空也突然醒了,急忙的收拾在我心中留下的餘溫,但也給我使了個眼色,像是在對我說,
我將一直在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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