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上班”走俏沪上
(2017-03-29 15:36:24) 《工人日报》(2017年03月28日
05版)
本报记者 彭文卓
“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了怎么带?”
“二孩”生育新政后,上海市总工会调查发现,有80%符合政策的育龄人群不愿意生育第二个孩子,没人带是主因。职工“刚需”托育服务之时,因成本高企等原因,托育机构却在不断减少,托育成为昂贵且稀缺的社会服务。
“上班前直接托娃,下班后顺道接走”的企业托育服务模式在沪走俏,尝试解决这一职场女性的困扰。
这是上海市总工会正视职工需求,不断延伸服务手臂,推出的“爱心妈咪小屋”升级版——“职工亲子工作室”,即在职工需求集中且有条件的企业、园区、楼宇等处所开展职工子女的晚托、暑托、寒托等各类形式的托育服务。
“单位办托”的实施效果究竟如何?这一上海经验又是否可以复制呢?“二孩”政策需要的社会配套和支持系统究竟是怎样的?《工人日报》记者在多家企业进行了实地调查。
“一家人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走”
双职工爸妈的托育“刚需”在大城市迅猛增加,但是托育机构却因为成本高昂逐渐减少。上海市总工会此前调研显示,
幼托供需矛盾突出。在1~3岁3个年龄组60万左右的婴幼儿总数中,能上独立设置托儿所的只占0.87%.企业托管就成为上海大都市难得一见的场景。
一处场景在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
去年9月,医院的“职工亲子工作室”开出了晚托班。每天下午放学时,就有专人专车到附近7个学校接孩子们到医院,持证上岗的专职老师负责辅导小朋友完成作业。职工们几点下班来接孩子,晚托班就几点结束。解决了孩子“放学”与医护人员“下班”不同步的困扰。
晚托班看管孩子、辅导孩子,这为放射治疗科医生刘娟解决了很大难题。刘娟的丈夫是一名急诊医生,忙的时候一周都见不上面,家里不满3岁的宝宝交给了老人带,实在抽不出精力再来接送已经7岁的大女儿,“有人督促写作业,结束了还有同龄人玩耍聊天,很安心!”
另一处场景在上海携程公司总部。
这里,托育服务实现了“朝九晚六”的全日制模式。
“一家人早上一起来上班,晚上一起走。”如今是33岁的丁毅最开心的事情,两岁多的孩子已经在携程亲子中心呆了1年多,“我们明显觉得小孩性格更开朗了。”
携程亲子中心主管钱堃介绍,“亲子中心带出的小孩无论是在集体意识、作息时间还是语言表达能力等方面,都能和幼儿园做出无缝连接。”
企业版托育成本账
“晚托班每月1400元左右,我们选择了一家有资质的社会培训机构,优惠价提供给医院职工。”中山医院工会常务副主席秦嗣萃介绍,上海的晚托服务市场价格在每月2000元~3000元。
提供全日托服务的携程亲子中心,占地800平方米,配备了活动教室、地暖、新风系统、儿童洗手间、游乐设施等,目前接收了近百名0~3岁的婴幼儿。携程人力资源总监邵海晟告诉记者,建立亲子中心的前期投入就达400多万,而这些本可出租的商铺每月租金在10万元左右。为了保证中心的专业性,公司与第三方教育机构签订合同,孩子在园内的生活和管理,都参照正规托幼场所的规定。亲子中心目前每月收取1600元费用,另收28元每日的餐费,包含两餐两点。
“企业做这个的动力是为了给员工带来归属感,实现双赢。”在上海鹰峰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企业负责人洪英杰介绍,公司每个月要为“简配版”的晚托班补贴1万多元。洪英杰说,企业办这样一个补充机构,就是能让上下班时间能够和学校上下学时间匹配,让一家能够团聚。
目前携程在上海有员工1万多人,其中6000多人都是女员工,平均年龄28岁,处于生育高峰。邵海晟的另一个担心是,企业目前有800多个符合入托条件的婴幼儿,但中心只有100人的承载量。现在等候名单已经超过50人,有员工从怀孕就开始报名排队。
如何让企业托管持续下去?
“刚需”的企业托管服务是否可复制呢?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多家企业负责人担心的并非简单的场地和人力物力投入,最大的困难是没有资质以及责任和风险太大。据了解,携程亲子中心办学之初,就曾由于资质停办过一段时间。
上海社会科学院的调查也显示,托幼服务机构面临的主要问题有资质、场地、师资和保险等问题。0~3岁婴幼儿的早教是个灰色地带,企业单位没有办幼托机构的许可。同时,小孩子安全问题频发。
携程亲子中心主管钱堃介绍,以场地标准为例,如果参考上海市《普通幼儿园建设标准》,生均面积至少要达到21.29平方米,这意味着招收100个学生需要至少2100平方米的场地,还要配备专门的室外活动空间,对于商务楼里的企业几乎不可能达到。而办学场地不达标,就无法申请办学许可证,也就无法获得儿童活动场所专属的建设工程消防验收意见书。卫生方面,根据规定,托幼机构要有独立的厨房,哪怕证照齐全的企业职工食堂也不能直接给幼儿供餐,另外,绝大部分企业的营业执照经营范围都不包括托幼管理。
对此,上海市正在试点的12家“职工亲子工作室”做出了一些尝试。如在上海鹰峰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企业除加强安全卫生标准、安装监控,还和家长签订了协议,即员工以互助会的形式自愿成立照看组织,企业以提供一定支持的角色存在。在携程亲子中心,企业与家长、第三方教育机构建立了三方机制,并购买了公众责任险,消除企业在办“职工亲子工作室”当中的一些后顾之忧。
“‘职工亲子工作室’将坚持自建加众筹的运行模式,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合作共赢,共建共享,巧借市场力量解决托育需求。”上海市总工会副主席何惠娟表示,下一步,市总将推动政府为职工子女提供托育服务制定政策和标准,并给予相应的优惠和扶持措施;适时将举办“职工亲子工作室”项目对接会,让项目供应方和需求方见面洽谈合作方向和合作事宜;推动“职工亲子工作室”纳入上海工会服务职工实事项目,提供资金资助,规范标准配置、优化管理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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