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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2013年11月30日
11月26日,在北京市房屋违法出租问题治理工作会上,北京市委常委、副市长陈刚表示,全市要力争彻底根治房屋违法出租问题,2014年北京将争取杜绝群租房现象。
11月27日,湖南来京租房居住的徐静筹划着搬家。
“今天接了四个电话说想看房。”徐静说:“租金便宜,交通方便,还是很抢手的。”
跟随徐静,记者来到了她即将搬离的住处,探访“群租客”的生活。
60平方米的房子有14个床位
位于北京市海淀区小南庄小区的这套房不足60平方米,左右各一间房,中间的客厅被隔成一个单间,中间留出一人宽的过道;七八平方米的厨房也被改造成了单间;唯一的卫生间内,马桶不断发出低沉的抽水声;厕所门上贴着“值日表”,租客们每月轮流分派打扫四天卫生。
徐静2011年大学毕业后找到这处房,已经住了两年。她说:“房间虽然小,条件差,但租金便宜。我把预算坚定地控制在800元以内。”
徐静的床位是个下铺,当时租金远远低于她的预算,每个月380元,上铺则还要便宜20元,水电气费固定每月25元。
“我们这种群租的,基本上都是出于经济考虑。你想想,北京房价那么高,考研的和刚参加工作的哪有那么多钱?”徐静感慨道。
如今,已经工作两年的徐静经济上比刚毕业时宽裕些,决定搬到另一个群租集中地——天通苑,跟一个同事租一间次卧,每月1600元,两人分摊。“还是群租,但也总算逃离了‘大学集体生活’。”徐静笑道。
——“室友呢?”
这时上铺一个女孩拉开床帏,探出头对我们客气地一笑,默默地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又拉上床帏,继续做自己的事。
徐静是8人间最后搬入的租户,她搬来后,与另外13个人聚到了这不足60平方米的同一屋檐下。
“左边那间次卧住着4个男孩,也是考研的加刚工作的组合。我们不怎么说话,基本不互问对方的情况。”刚好有个男孩走出门,见到徐静,微微点头,接着打量了记者一眼,然后匆匆走开。“我们都是这种‘点头之交’。”徐静轻声说。
在群租房,工作日早上7点大家就陆续起床去上班、自习;8点一过,屋里基本上就没人了。晚上7点多,大家又陆续回来,进各自的小屋,做各自的事儿。生活是规律而互不干涉的,但在狭小空间里小矛盾也不时发生。
“同屋一位女孩子东西比较多,我挪了一下,她冲我发火说不喜欢别人动她东西,闹得很凶,还报了警。”徐静自己在小屋里就曾“惹过麻烦”。
“总体来讲大家相处得比较平淡,每个人似乎都会有新的变数、新的打算,来来往往,相处时间都不会很长。”在徐静看来,朝夕相处的每个人又都有自己独立的世界,每天见面时间又少,没有人把注意力过多地花在处理人际关系上。
“这是一种小心翼翼又心不在焉的相处模式。”徐静如此总结群租房里的人际关系。
“洗澡有时排到12点以后”
一个主卧住8个人,次卧住4个,厨房和客厅也被隔断成小单间,分别住1个人。
徐静认为“一套房住14个人,是件很夸张的事情。”说起群租生活,徐静脱口调侃道:“群租有风险,入住需谨慎。”
群组客首先必须接受“人多资源少的现实。”
盥洗高峰排队是免不了的。“晚上洗澡有时候会排到12点以后。”徐静说,“我们后来有经验了,就算好时机尽量错开。”
厕所里的热水器显得有些陈旧,且“热水来得慢,去得快”。虽然租客使用不太方便,但房东一直不肯更换。
“打隔断必然会破坏房屋的承载结构,我总觉得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心里不踏实。”徐静告诉记者,“现在的房东是二房东,原房东在美国,他的本意是整套房子最多住6个人,但经过了二房东,打个隔断,住户就翻了一倍多,这对二房东来说的确有利可图。”
记者看到,每个房间门口只有一把小挂锁,而房内的锁门工具,是一个普通的插销。“虽然入住时房东保证绝对安全,没出过事儿,但我总觉得不放心。”徐静告诉记者,有一次她无意间发现房东把大门钥匙顺手放在楼道里的消火栓上。徐静赶紧找到房东,而对方打着哈哈说:“反正你们每个小房间不都会上锁吗?”
在徐静所住的8人间里,有两个插线板放在地上,五六根电源线纵横交错;一个插线板用透明胶带固定在两个上铺中间的墙壁上插满电线,离床距离不足1米。
11月20日,北京市工商局、住建委、公安局联合表示,从即日起至明年2月底,将在该市范围内开展对非法从事群租房业务为重点的房地产经纪行业违法经营行为的专项整治,查处违法违规行为。
据北京市公安局人口管理总队副总队长张晓月介绍,群租房安全隐患突出。到今年9月底,管理总队接到群租房相关案件4709起,约占同期全市出租房屋案件的40%;刑事案件频发,入室盗窃案居高不下,仅上半年发生在群租房中的就有756起,约占全市同类案件的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