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在黑龙江文联《北方文学》2020年第七期上的四首。第四次上该刊。

躲过了世俗的眼光（组诗）

 

惠永臣

 

 

 

鹰

 

在曼德拉山，看鹰

是件幸福的事情

 

玄武岩上，性灵们神情

慌张了多少年？

一只高悬的鹰

它一直没有飞走，时刻都有俯冲

下来的可能

 

一块块石头

你可以看作是一座座圈舍

它从没有放出这些牛、鹿、羊和马

以及它们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这给了鹰

翱翔天空的理由

 

在曼德拉山，谁会把鹰

看作是黑色的钱包

谁就会暂时买下

这些石头上的天空，草场和几千年

也走不散的牲畜

 

 

孤独

 

当一匹马陷身与石头时

草原退化。一只蜥蜴背着夕光

隐入草棵。在曼德拉山

世界的孤独可以用一根铁钎

来描述

 

孤独的事物太多

需要风来分辨。你与我

你与他们，仅仅是领受了秋风的旨意

在几块石头间

将时光找回

 

站在石头上的两个人

他们还没有赶出石头里的牲畜

他们会不会，一不小心

也陷入石头？

 

孤独的骑马人

是在风中辨不清风向的人

孤独的游人

是从山下爬上来，遇到一块玄武岩的人

 

 

时光

 

空荡，消磨着耐心

房子里，弄出响声的事物

无处不在。墙上，“镜子的悬崖上”

垂挂着一个人的孤独和她难以掩饰的

苍白

 

烫手的是那盆绿萝

透过窗户的阳光，落在叶片上

它们有足够的水分

可以消磨；只是书架上

一把老琴

早已忘记了音符和手指的颤抖

 

火车传递过来的长时间的鸣笛声

让房间的一切

有些微颤抖。挂钟里的时间

似乎滞停了那么一瞬

复又迈开黄金的步子

在墙壁上

留下时光的瘢痕

 

 

 

 

骆驼

 

只需一根绳子

只需一条坎坷的沙路

一群骆驼，驮着风沙和游人

自低处向高处行进

 

一群骆驼

驮着丝绸的她们

在鸣沙山，人人皆如沙粒

人人的体内，都有一副响器

风吹与不吹

均会发出声响

 

喧嚣的丝绸

跌宕的路途

驼铃声声。陷下去的月牙

凸起来的沙堆

都有神赐的光芒

 

来了又去了的人

莫要回头。若我们有缘

必会在另一个地方，牵着

属于自己的

那一匹骆驼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