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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风,传出了细小的声响(组诗)

(2018-06-11 10:31:19)
分类: 自己的诗歌

唯有风,传出了细小的声响(组诗)

 

惠永臣

 

 

 

          黄昏

 

灌浆的麦穗,持续地沉淀着

光阴。这熟悉的世界

暮色的边缘,有许多幻象

在一一呈现。雀鸟们把回家的路

一再修改,崎岖的路途上

有往来的人......

 

麦芒触摸到的风声

来自于宽阔处,那里人影晃动

心怀镰刀的,不仅仅是那些在暮色里

起身的人,返回找家的人

 

我们的内部,黑暗在加深

模糊之间,我们像一株株持续胀满的麦粒

滚动在光晕的边缘——

麦田里有细微的蝉鸣,它们在给一天最后的

光亮。密不透风的麦子间

我插进一只手,掐去一穗麦子

递给你

时光不会觉察

唯有风,传出了细小的声响

 

 

需要

 

在这里,我举目无亲

居无定所。我愿意独自流浪

愿意认下,这些道路,庄稼,鸟雀

和阴影;认下这是生冷的石头

一场无缘无故的大雪

一场风庄严的意识.....认下

这些亲戚

 

认下这一片天空

她暂时是属于我的

让云朵,尽情地梳理羽翼

准备再次降下

甘霖和布施

 

此刻,打开天空的仓库

放出星群和夜归的乌鸦

它们代表着黑白的两面

这都是我所需要的

 

在这里,我无需安慰

无需爱,或者被爱

 

 

空阔的草原

 

空阔的草原上

七个月亮,围着一顶帐篷

 

礼佛的人,刚刚离开

一只藏獒,就对天长吠

空阔的草原上,围栏已经收紧

散放的牛羊

没有归栏的,都是神的孩子

 

我像其中的一头

在坡地上忘情地吃草

秋风已凉。草木的体内

营养堆积。借此机会

我要喂肥那颗最瘦小的月亮

 

草原空阔

在今夜,只有那七个月亮

是不孤单的

只有那青稞的硬板床上,一只七星瓢虫的睡眠

是不孤单的

 

 

瓷片

 

破碎是有神祗的

我带着虔诚

带着雨水和一条小溪的喧腾

去拜访一座瓷窑的遗址

 

如果我是一滴墨

我会是哪座瓷器上的青花

如果我有误会

我会受到哪簇火焰的“吹拂”

 

泥土的恩情

会抟出怎样形状的器皿

供奉于历史的展台

 

今天,我站在遗址的高地上

与一蓬草比飞翔

与一块碎瓷比悲戚

夕阳西下时,我会约来鹰隼

窑址、窑工和恋人醉饮

直到一片碎瓷

回到它完整的瓷器上

 

 

那里

 

那里就是天边

那里就是罪孽消去的地方

那里就是赎罪的地方

那里距离人间很远,距离

天边很近。那里冰霜拥起

草木都消停了

 

那里是一片很好的草地

那里适合有罪的人放牧牛羊

那里,可以忘记仇恨

那里很安静,也很美

 

那里,还可以接纳一个写诗的人

接近4000米海拔的诗

绝对是沉稳的,善良的

诗人阿信曾经去过

他给我讲这个地方时

他的司机当智,不停地点头

 

那里,是一个叫什么名字的草原

没有记住

反正,我没有勇气去那里

因为我的诗

海拔还远远不够

 

 

错愕

 

坡地上,一朵小野菊的寂寞

是来自于一只蜜蜂

疯狂地喧叫

一只蜜蜂的寂寞

是遥远的

距离它的蜂巢,还隔着一个

冬天的漫长的飞翔

 

残败的瓣叶上

一座眩目的家园

曾经是谁遗弃的?

而我的来路上

一列缓慢的火车,拉运着白霜

迎面而来

 

 

传说

 

传说已经久远

传说那么新鲜——

 

一块石头,静卧于悬崖下

这一刻,宗喀巴大师

还不会吮吸母乳

还不会睁开眼睛,看看人世的冰天雪地

他的哭声,唤来了神鹰的

一对巨翅

这一刻,贫瘠的拉萨

还在遥远的地方

这一刻,草木仍旧是草木,石头仍旧是

石头

 

母亲返身赶来时

他已停歇哭声

肉身红光

当诗人阿信给我讲解这个传说时

他的眼睛里,泪花闪现

手中的酒杯

溢出了几滴咸涩的月光

 

 

五月:麦子黄熟

 

饱满的麦粒里

住着安静的神——

那是我的期望,我的热血

十万株麦子,在高原的风里黄熟

麦芒的光,照亮了

蝉鸣和镰刀的锋利

我轻轻地呼唤

呼唤我的遥远的往昔。昨日之昨日

我提笈而行

那喂养我肠胃的麦子

尊贵,平和,温顺

我麦子样的情人

顶着烈日,一株一株收割下我的牵念

今日至今日

我感念那样的庄重,那样的丰收

我温柔的情人,抿开鬓角的发丝

站在蝉声里

我的幸福由来已久

我的怀念由来已久

我愿意供奉每一粒麦子

我愿爱每一个站在麦田的人

 

 

沉静

 

我来的迟了,一湖的荷花已经败了

一湖的摇曳,哗啦啦的,如雨声

在几百亩的瞭望里,我能看见蛙鸣

一声紧似一声

飘荡在荷叶上

但我自始至终没有看见白鹤

没有看见它的飞翔所带动的雨

打湿她的发髻

她只是与我相隔几米

比对岸的亭子还优雅沉静

 

荷花败了,仍叫荷花

它们在去年曾经站过的地方,开败了

今年的花。至于明年

我会不会来到这里

会不会再次遇到她,我还不知道

 

她旁若无人,面朝湖面

她可能对其中一朵荷花

保持持久的爱慕

这一刻,我不会去打扰一个

如此沉静的女人

 

 

奔跑

 

空阔里,它的奔跑带动的疼痛

让草皮匆忙地翻卷

它的奔跑里,时光打着旋儿

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它弯曲的脊梁支撑着它的奔跑”

它的奔跑里,看不见的盐

在聚集,弥散,洒落,沉淀

 

骑在马背上的是个少年

他收紧自己的骨头,他的长发

像鹰一样飞旋

不一会,他和它的马

就消失在山坡的那一面

留下一个怅惘的人

围着帐篷走来走去,他还不知道

几年后,这个少年

将迎娶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

 

那个姑娘,手里的长鞭上

系着一树红穗子,像朝霞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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