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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5日

(2017-11-15 14:22:08)
分类: 我的散文和小说
六爷坐在炕桌旁,嘴里吧唧着旱烟。烟圈像一层层雾气,在屋里萦绕。长长的旱烟锅,有三尺长,烟锅杆子是长长的竹子截成的,一头是烟锅嘴,六爷常常给别人说是玛瑙的,我看就是用一块白石头打磨的,像个细腰女人,与烟锅杆子相连的这一头,是个圆柱状的,中间突然细下来,噙在嘴里的这一头,又突然肿大起来,像狗尿尿苔,烟锅头是铜做的,,烟锅里装着旱烟,随着六爷的喳巴,红红的一小团火,时亮时灭,像咽气的病人,一时没一时的,但不会一下子咽掉那一口气。
      六爷年纪大了,很少干活。没事做的六爷常常坐在他的土炕上,土炕上放一炕桌。炕桌是柳木做得,非常老旧,已经看不见柳木的本色,黑不溜秋的,似乎被垢甲糊满了,只有四条腿,时不时可以看到一点柳木的颜色,黑里透出一丝的黄白色,有几点接近柳木的颜色。桌面上凹凸不平,桌面上一年四季摆放着用纸壳子做得旱烟盒,一只老旧的打火机。
        这种打火机不想时下人们常用的那种,常常需要往肚子里添一点汽油。打火机的肚子里装着一疙瘩棉花,这棉花是六爷从他的棉裤档里撕下来的。六爷的棉裤常常露着棉花,六爷也不计较,从来不让他的儿媳妇,我的四妈缝补。事实是缝补不过来,一大家子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裤,棉裤的里子和面子都是别人家淘汰了的棉布裤,都是补得不能再补的棉布裤,不牢了,稍稍一划拉,就破了,露出棉花来。一大家子人,靠一个女人缝缝补补,总是忙不过来,忙不过来的时候,只能给那些下地干活的人和念书的孩子缝补,他们下地干活,总会遇到庄子里的人,人家看见大人小孩穿的衣服露出肉来,会笑话的,笑话谁呢?笑话的往往就是家里的女主人。六爷家里的女主人就是她的儿媳妇,我的四妈。四妈是个要脸面的人,所以下地干活的、上学的穿的棉衣每晚四妈都要在煤油灯下缝缝补补。四妈每天天一黑,给一大家子喂饱了洗了锅,就坐在灯下缝补一家老小的破衣服,一年四季雷打不动,四妈一边缝补着衣服,一边嘴里不停地骂着。骂谁呢?骂四大和他们的孩子。四爷她不敢骂,也不能骂。六爷耳朵背,但时不时还能听到一点,所以四爷不愿让四妈给他缝补衣服。
       四妈不是不愿意给六爷缝补,是六爷不愿听到四妈骂他,四妈要过几次,六爷借口说他不出门,不下地,不需要穿的那么齐整,把出门的人的衣服缝补光堂就行了。四妈要了几次,六爷都是这么改差,最后四妈也不向六爷要衣服了,六爷的衣服无论多么破,也不找四妈缝补,实在穿不成了,自己坐在太阳底下,胡日鬼地用线链在一起。他常对我说,人老了,邋遢了,也不讲究了,把肉护住就行了。可是六爷穿的衣服,常常露肉。好在六爷经常不出门,最多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转转。家里人都习惯了,也就适应了,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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