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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读诗《愉悦》《沉默》

(2016-03-09 21:2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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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转载的诗歌
原文地址:读诗《愉悦》《沉默》作者:
[转载]读诗《愉悦》《沉默》

读诗《愉悦》《沉默》

  

  愉悦

  

  []丹尼斯•莱维托芙/倪志娟译

  

  我喜欢寻找那些

  不能被直接

  看见,而是

  

  安宁、独特地

  存在于另一个自然中的事物。

  玻璃似的海鸥羽毛,埋藏在

  

  白色的肉中:被我拔出,

  放进水池中的

  一片片墨鱼骨——

  

  变尖,变得锐利,刺痛

  心灵,却又是易碎的,现象

  悖离了本质。或者一种水果,比如曼密果,

  

  有粗糙的褐色果皮,和红黄色的

  果肉,而种子:

  种子是一颗木质的石头,胡桃色,

  

  被精雕细琢,形状

  像一只巴西果,只是更大一些,

  大得足以充满

  一只饥饿的手掌。

  

  我喜欢青草多汁的茎,它包裹在

  粗糙的叶片中,

  也喜欢长笛上

  

  淡黄的光彩,

  为炎热的清晨带来忧郁和凉爽。

  

  ⊙这首诗的标题是‘pleasure,最初我翻译成《愉悦》,后来我修订为《喜好》,现在我再次还原为《愉悦》,也许下一次再读,我又会改变它。翻译难以定稿,由此可见一斑。

  莱维托芙喜爱的是隐藏在事物之中的美:墨鱼骨,种子,草茎,长笛上的淡黄色彩,这些事物并非现象之后的本质,它们自身仍然是一种现象,但是它们比那些外在的、一眼可见的东西更为深刻。

  莱维托芙追寻内在之美的这种逻辑非常有趣,如果按照她的这个逻辑一直追寻下去,现象之下仍然有现象,如同俄罗斯套娃,一层套着一层,而本质却从不会呈现,或者说,本质原来是虚无,如同一个概念,并无对应的实体,而现象才是绝对的,每一种现象中都包含着无限。

  莱维托芙就这样轻易化解了现象与本质二元对立的僵化思维模式。她揭示了宇宙的奥秘:每一个事物包含着无数个事物,每一个宇宙包含着无数个小宇宙,它们既构成了世界,也构成了自己的独特性。

  在女诗人中,莱维托芙也许可算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而她的哲学正如她在这首诗歌中所描述的:是果肉之中的种子,是长笛上淡黄色的光芒。她把哲学从理念变成了一种光。

  

  

  ☆读诗之十二:玛丽安•摩尔的《沉默》

  

  沉默

  

  []玛丽安•摩尔/倪志娟译

  

  我的父亲常说,

  “上等人从不做长久地拜访,

  不欣赏朗费罗的坟墓*

  也不做哈佛大学的玻璃花**

  要像猫那样独立——

  将猎物带到隐蔽地,

  嘴边挂着老鼠柔软的尾巴,如一根鞋带——

  它们有时享受孤独,

  会因那些令他们愉悦的话,

  丧失自己的语言。

  最深的情感总是在沉默中显现;

  不是沉默,而是抑制。”

  他也不无诚意地说,“将我的房子当作你的旅馆。”

  旅馆不是居所。

  

  *出于诗人朗费罗的名言:“生命是真实的,生命也是诚挚的,坟墓并非他的终点。”摩尔在这里的意思是,拜访必须适时而止,不可无休无止。

  **哈佛大学有个著名的“玻璃花博物馆”,珍藏了3000多件用玻璃材质制作的植物标本,涵盖847个物种,全部出自欧洲一对父子玻璃手工艺师之手。

  

  ⊙读过玛丽安•摩尔诗歌的人,都可以找出若干不喜欢她的理由,晦涩的诗意,古怪的词语,冷漠僵硬的句子,一个接一个让人莫名其妙的典故,不屈不饶如同在沙漠上长途跋涉似的长诗……可是,我们也可以找出更多喜欢她的理由,她的机智与俏皮,她隐约的激情,她混杂着一丝悲悯的透彻,她特立独行的优雅,最后,是她持续一生的观望者的洒脱姿态。

  我喜欢摩尔,翻译她的诗歌是一段最奇特的时光,如同步入迷宫,在黑暗中前行,偶尔的光亮都会带来成功的喜悦,我记得我曾经从早到晚连续十多个小时修订她的长诗《穿山甲》,结束之后留下非凡的成就感。

  如同这首诗的标题一样,摩尔的诗歌有一种沉默的质地。诗说与沉默,看似悖论,其实不然,摩尔达成的是一种欲说还休,就像一只猫嘴边的老鼠尾巴,一条线索牵扯出整个生命的真相。

  为什么欲说还休呢?因为“最深的情感总是在沉默中显现”。这温情的句子带来的不是人间的花好月圆,而是另一种事实:“‘将我的房子当作你的旅馆’。旅馆不是居所。”原来摩尔所谓的沉默只是人与人之间一种最深刻的距离。于是,你可以感受到一丝冷风在句子中间穿梭,或许还会惊讶地看向摩尔,看到她站在一边不置可否地微笑。

  摩尔喜欢讽刺,但并不尖锐,喜欢揭示真相,却并不愤世嫉俗,她所揭示的真相与自己、与他人仿佛都没有切肤之痛,虽然那真相的确是真实的。比如这首诗中的父亲喋喋不休地教导女儿要沉默,显然是一种自相矛盾;沉默中隐藏的最深情感与旅馆一说显然又是自相矛盾。摩尔的语调暗含讥讽,却又带有最宽容的姿态:人与人之间,包括父女之间,本就存在着难以逾越的距离,这是人的天命。像猫那样独立则是一种积极的应对姿态,这是摩尔的选择,她终身奉行的生存法则。

  

  

  ☆读诗之十三:丽泽•穆勒的《你去世之后》

  

  你去世之后

  

  []丽泽•穆勒/倪志娟译

  

  我们第一次提起你的名字,

  你就穿过坟墓的外壳

  复活了,一个会动的雕像,

  在我们中间行走,交谈。

  

  从那以后,你长高了一些。

  我们让你比真人

  稍微大一点,背诵你的故事片段,

  我们所喜欢的传奇和结局。

  我们从你所有的面孔中,选择一个

  为你安上,一个洗净了悲伤的

  面孔。现在你没有其余的部分。

  

  你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们

  是否使你惊恐,因此你渴望

  另一个面孔?也许

  你愿意被留在黑暗中。

  

  但是你无权过问此事。

  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会让你远离

  你真正的死亡,

  这一事实已经被遗忘。我们说,

  我们不想放弃你,

  其实,是我们无法让你离去。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但是每一个活着的人总是忍不住想到死,尤其是至亲之人去世后,我们会反复地想到他她,会让他她继续活在我们的言谈中。我们塑造他,摧毁他,我们装扮他,美化他,只要我们活着,他永远不会离去,因为他在所在之地固执地等着我们归去。

  这是一种悲哀还是欢喜?

  每次读到穆勒这首诗的第一句:“我们第一次提起你的名字,你就穿过坟墓的外壳复活了”,我会感到一股难以遏制的悲伤,而当我读完整首诗时,我感到的却是一种更深的无奈,一种悲悯,对生者和死者,这种无休止的情感纠缠。

  太上忘情,天若有情天亦老,能得永恒之物必得无情,而人的生命总是太短暂。死亡或许是一种延伸,如一缕炊烟从低矮的屋顶升起,暮霭沉沉,天地交接,谁将是谁的死者呢?如此想开去,庄子所谓的相忘于江湖,真的是一种奢念了……

  

  

  ☆读诗之十四:丽泽•穆勒的《赞美外表》

  

  赞美外表

  

  []丽泽•穆勒/倪志娟译

  

  1

  

  当我用手或唇

  抚爱你,

  我赞美你的皮肤,

  这甜蜜的外壳,

  穿梭着你的呼吸,

  是我所能拥有的

  唯一。即使

  你的枝条

  在我身体里移动,

  也不能送来你的灵魂:

  一具肉体

  包含着我们所有的神秘性。

  

  2

  

  “要了解不可见的,

  看着可见的,”犹太法典

  如是说。我看了你

  那么久,你被

  压进墙壁之中,

  看了那么久,我却无法记住

  你的脸,在你离开之后,

  看了那么久,我不得不

  每夜看着,在你回来之后,

  一次又一次,惊讶于

  你所带给我的。

  

  3

  

  词语,也是被擦伤

  或者被松动的外表。

  当我倾听你时,

  我捡起

  黑暗培育的石头,

  贝壳和藻类。

  有时,我走上前去,

  空手抓住一条鱼;

  钓鱼,我总是失败。

  我不是深入皮肤的潜水员,

  无法到达底部;

  石头,潮湿的石头,

  我一点点

  收集你。

  

  ⊙在我翻译的女诗人中,玛丽•奥利弗无疑是我最喜爱的,玛丽安•摩尔则是我最怜惜的——为什么怜惜她呢?她是那样一个独立的女人,她的诗歌那样坚硬。但是,每次看到瘦小的她戴着她的三角帽站在照片中,每次读到她坚硬的诗句下暗藏的对万物的悲悯与激情,我都不由怜惜,如果与动植物类比,她大概属于枯叶蝶、仙人掌之类,旺盛的生机在枯硬的外表下盎然前行。

  在这些女诗人中,我觉得与我最像的是丽泽•穆勒,她在城市的郊区,在学院里,过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生活,她在一种非母语的语言中,安好无损。她的一切痛苦,哪怕是真实的生离死别,都因文字的阻隔与转换而变得透明,她的一生就是慢慢地自我抽象、最后彻底消融于文字的一生。

  在这首诗中,丽泽•穆勒如同记录密码似的写下了这种宿命:“词语,也是被擦伤或者被松动的外表”,词语之于生命,如同外表(肉体)之于灵魂,在这个外表下,黑暗培育着石头、藻类与贝壳,却没有人能够做真正的潜水员,到达底部。我们总是希望通过肉体与肉体的交融,通过词语与词语的交流,收集一些石头得到关于灵魂的——他人的或者自我的灵魂——的信息,但我们注定了是失败者。

  这首诗有一种悲伤的质地,不过穆勒的悲伤亦是抽象的,因为她从没有试图真正地拥抱生命——她不过是词语外壳下一棵安静的藻类。

  

  

  ☆读诗之十五:丽泽•穆勒的《莫奈拒绝手术》

  

  莫奈拒绝手术

  

  []丽泽•穆勒/倪志娟译

  

  医生,你说没有光晕

  环绕着巴黎的街灯,

  我所看见的,只是年老引起的

  幻视,一种病症。

  我告诉你我花了整整一生的时间

  才抵达煤气灯影,如同天使们那样

  去软化,模糊,最终消除了

  你遗憾我无法看见的边界,

  去了解所谓的地平线

  并不存在,而天空和水

  被如此长久地分隔,却只是相同的存在状态。

  在我看得见的五十四年间,

  鲁昂大教堂

  仿照阳光的射线建成,

  现在你想恢复

  我年轻时的错误:固定的

  上和下的概念,

  三维空间的幻觉,

  紫藤与它所覆盖的

  桥彼此分离。

  我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

  每一个夜晚

  英国国会大厦,溶化成

  泰晤士河流动的梦?

  我不会回到那个

  物体们相互隔膜的宇宙,

  仿佛那些岛屿并非同一个伟大的大陆

  丢失的孩子。这个世界

  是变换不定的,光触及什么,就变成什么,

  变成水,睡莲,

  浮在水面,映在水中,

  变成淡紫色,紫红色,黄色,

  白色,和蔚蓝色的灯,

  一些小拳头如此迅速地穿透

  阳光,彼此相击,

  我必须用长长的,流水般的

  画笔去追赶它。

  去画出光速!

  我们受力的形体,这些垂直线,

  混合着空气燃烧,

  将我们的骨头,皮肤,衣服

  变成气体。医生,

  如果你能看见,

  天空如何拥抱大地,

  心灵如何无限地扩张,

  包容着这个世界,蓝色的雾气就无始无终。

  

  ⊙前些天,我们在开罗艾因夏姆斯大学开了一天会,直到夜幕降临,才驱车赶回伊斯梅利亚,因为疲倦,也因为窗外飞掠而过的单调的夜景,很快使一车人昏昏欲睡。坐在我身边的同事薛妹妹取下眼镜休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低声喟叹似地对我说:我的眼睛散光越来越厉害了,我看窗外的路灯如同一朵朵飞舞的蒲公英,美极了。她的话立刻让我想起穆勒的这首诗,于是我给她读了诗的开头,告诉她诗的大意,同时,我也极力想象着她眼中飞舞的蒲公英般的光影,在昏暗的车厢里,我们俩悄悄分享着这个关于美的小秘密。

  要理解这首诗,首先要理解莫奈的一生。莫奈是19世纪至20世纪初法国最重要的画家之一,开创并推动了印象画派的发展。他终其一生探索光与影的表现技法,逐渐抛弃传统的阴影与轮廓线的画法,依靠光色的变幻表现绘画主题。50岁之后,他专注于睡莲主题,而他的视力也逐步恶化,正是从这时开始,世人才真正认可了他的绘画成就。

  有了这样的背景知识,我们就可以很轻松地进入这首诗。显然,诗人并非仅仅要为莫奈正名,而诗中的莫奈要真正说服的也并非“医生”。“他”要说服的,是那些坚持传统的美的概念的人,那些坚持“固定的上和下的概念,三维空间的幻觉,紫藤与它所覆盖的桥彼此分离。”的人。在莫奈这里,真与美,原本是合二为一的,“这个世界是变换不定的,光触及什么,就变成什么”,天空拥抱着大地,心灵包容着世界,蓝色的雾气并非一种遮蔽,而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在这个意义上,美与真的较量,诗歌与哲学的较量,有时是毫无意义的,如德国哲学家谢林所说:通往超凡脱俗的路有两条,一是诗,一是哲学,“前者使我们身临理想境界,后者使现实世界完全从我们面前消逝。”

  在莫奈看来,损害美的,与美对立的,并非真(truth),而是现实(real)——一种平庸的“谋生的智慧”,正是对现实的接受与妥协,使我们逐渐开始轻视乃至遗忘一些曾为我们带来最大欢乐却看似无用的虚幻景象,使我们越来越认真地对待生活,计较得失,而遗忘了那些可以安抚心灵的美轮美奂。

  也许艺术永远是这样一种抗争,不止是莫奈,每一个优秀的艺术家或多或少都在抗争,都拥抱着这种“年老引起的幻视”而拒绝现实的“手术”,比如梵高,比如卡夫卡,比如贝多芬……他们在一个独一无二的变形世界中如此沉醉。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使我们无法理解这种“美的误会”,至少应该相信,光与影的真正存在。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e3e2dfc01015ifk.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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