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症

从窗户斜出头去，刚好看见邻居家露台的铁栏杆

泛着下午的白光

一根铁丝挂着的几件内衣

被风吹着。像节日里马路两边

悬挂的彩旗

这些衣服

有我熟悉的吗？

我一直在想，有那么一两件

是不是我在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或者用手

抚摸过，从一具丰腴的身体上

慢慢地褪下

我没有臆想症

我甚至想伸长脖子，透过这些内衣

看到它们的主人，尽管我不认识她

但我想，她一定不会对我满脸的道德感

产生怀疑

突然，一股风，刮掉了一件蓝色的内衣

它像断翅的鹰

飘向了它曾经做梦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