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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忧伤(9首)

(2015-03-21 08:50:58)
标签:

育儿

分类: 转载的诗歌

杨老师不允许转载,但实在是喜欢,就复制粘贴了,请杨老师不要生气


西域的忧伤(9首)

 

杨森君

 

 

苍茫之域

 

这片布满了杂草、风砺石与丘壑的空地

属于飞翔的鸟雀,属于生于此死于此的

爬行动物;一片高高的野芦苇迎着风

它们已经褪色,摇晃着虚度余生

必将慢下来的,是日光晒热之后又在降温的山冈

是月色中低矮的天空与大地之间

汇集的铅灰色云朵

 

看不见风,但是风吹过的痕迹

我在一道土崖上找到了,它由无数条形的

纹路构成;看不见力量,但是

我看见了互相挤压的两座山丘

现存之物正如我所料,它们各有归宿

一根遗骨,有血路

一根羽毛,有债主

 

貌似寂寂无声的土墟,在不同的时辰

呈现着不同的面孔,日落前的明亮与日落后的

黑暗,出处一致;要默认它的深不可测

这么宽阔的空地,用掉的时间是一只蜥蜴的多少倍

宁静让一切看上去正在流逝

一只羊头骨、一块枯朽的根茎、一片觅食的蚂蚁

我注视着它们,但不是作为一个怀疑者

 

也许,因为我的到来,空地上的个别事物

会恢复记忆,一束不幸被我踩踏的花草开始苏醒

一只被寂寞反复折磨的蝴蝶,结束了哭泣

但我不是故意要冒犯它们,也不是故意要成全

它们的命运,我只是感伤于这里的荒凉

它让我不得在目睹了一系列的死亡之后这样说——

这里,除了它是大地的一部分,再不会拥有其它荣誉

 

                  2015.3.20

 

送亡者上路

 

他躺在一副木制棺材里

脸上盖着一张草纸,草纸下面

一双眼睛紧紧闭住

有眼泪再也流不出了

有星星再也看不到了

儿女拉着白帐泣不成声

他听不见了也看不到了

东山坡是他常去的地方

活着的时候,他的羊群就在

山野里低头啃草,抬头叫羔

 

送葬的人中,辈分越来越低了

比他早生的人也有早走的

比他早走的人他也抬送过

现在,轮到抬送的人竟是他

熟悉的山梁坡地依然长满了

生机勃勃的灯莎草

晒黑他脸膛的毒日头依然高高悬挂

这就是命,命薄如纸

草木吞下黄土需要整整一个春天

黄土吞下他,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2015.3.15

 

 

西夏王陵

 

西夏国的土墓沉睡在

贺兰山东麓一带,一个被蒙古军队

灭掉的王朝连《史记》都没有记载

究其原因,谁也给不出答案

 

历史也可以用来猜测

消失也可以用来想象

无论猜测、想象均源自

西夏国使用过的石器、钱币

 

他们造出的文字

与宋国相似,只是笔划更繁琐

我们认识这些文字

却无法知晓它们的发音

 

他们造出的钱币

内方外圆,多与宋钱混装

窖藏于灰色的陶瓮之中

与阳光隔绝

 

他们留下了古城、佛塔、经卷

不是有意要供后人拜谒、瞻仰

他们来不及也考虑不周

就被蒙古军队赶尽杀绝

 

英雄要换个角度去看

成吉思汗之于蒙古他是英雄

之于西夏国他是凶神恶煞

但是作为后人,我不评价

 

漫步于西夏王陵

有今日的和平气象,也有

穿越时空的往日的杀之气

它们呈于废墟,也浮于地表

 

一代枭雄化为尘土,列席死亡

其曾统辖下的国土一角

春风年年吹,青草年年长

天堂变成了地狱,地狱变成了景区

 

2013.3.14

 

 

千工床

 

一架雕花、镂空的千工床

被我从乡下运回,与许多

劈木为柴的老式家具相比

它是幸运的,虽少了几块镶板

床的样子还在,毫无疑问

它还能睡觉过夜

 

灰尘可清理,包浆却不能动

包浆代表了年份,代表了价值大小

一位常年收购老式家具的人

前后来找过我三次,每次来

他都会很认真地叮嘱我,床的包浆

千万不能动,动了就外行了

 

内行的话,我也听过,有玄机

有关子,可能颠倒黑白,可能指鹿为马

这个收购老家具的人,话在理

动了包浆,就等于是剥了时光的皮

就等于是把一架千工床的

线索给抹去了,容颜给毁掉了

 

这床我不打算卖,这床睡过几辈人了

上面沾着邪气、晦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它可能沾也着仙气、正气

我尽量想它好的一面,比如这床曾经

睡过一个写诗的文人、一个体面的乡绅

一位铁面无私的七品芝麻官

 

                          2015.3.17

 

 

白杨挺立的早晨

 

春天还缺乏色彩

窗外再次升起的枝桠,依然简朴无序

它们要抽芽的欲望

肯定比我预料的还要强烈

这些白杨的皮干上分布着

匀称的深棕色光斑

没有一种事物会凭空

消失,我要看得更持久一些

 

两只互不相识的燕雀

姿势同样优美,一高一低

空气里,草木的芬芳渐渐融入

仅仅一寸之遥

两片叶子就要再次相见

对于腐烂的前世,没有

一片叶子会记起,它们已重新

投胎,但不会乱了血统

 

             2015.3.17

 

理发师

 

多年来,我用同一个理发师理发、刮脸

我理什么样的发型显得更精神

什么样的发型

既符合我的脸型,又符合我的性格

我与理发师之间长达

十几年形成的默契已不用多言

每次走出理发店

我的发型就变成板寸,看上去

人也年轻了许多

这些年,因为这个发型

出门在外经常被人误会

有人以为我是黑社会老大

轻易不敢靠近我

有人以为我是穿便衣的警察

觉得靠近我很安全

但是从来没有人以为

我是一个诗人,昨天有人

把书中的照片与我本人对照时

居然半信半疑地说

真没想到呀,这真是你呀

 

                 2015.3.19

 

 

草木之歌

   

草木越长越高

仿佛要看到更远的地方

 

现在还不能说

每一刻都是最后一刻

对它们,我有爱恋之意

开花的或不开花的

都是干净的

 

有时,它们是安静的

仿佛初来世上

有时,它们汹涌澎湃

连洁白的蝴蝶都不知所措

 

它们现存于世,但不长存于世

时光流逝,不易觉察

它们终将被慢慢地摧毁

 

但是,这一刻还没有到来

它们在日暮时分的样子

似乎永远看不清未来

 

它们的欢愉也是我的

我要为它们守住这个秘密

 

                 2015.3.20

 

 

小儿抱抱

 

我的孩子还小

他端着一把玩具机枪

对着我扫射

我在床上

模仿抗日剧中的日本鬼子

倒下,挣扎,装死

 

见我一动不动

孩子跑过来推我

我还是一动不动

孩子又掰开

我的眼睛

我的眼珠子

一动不动

 

我当然不能继续

装下去了

孩子连喊了三声

爸爸、爸爸、爸爸

大概孩子以为

爸爸真被打死了

 

           2015.3.14

 

 

出生地

 

春天从不嫌弃

一个穷地方,也不偏心

一块富饶之地

 

你看坡下的青草

虽然迟早都不免一死

但是它们依然含香

 

你看那只黑鹰

虽然大地一贫如洗

它依然要飞了回来

 

你看那些坟堆

我上辈子亲人至死

也要入土为安

 

其实,在我的故乡

我能爱的地方

一块也不少,山冈上

开着猫耳朵花

荒滩里晒着

无家的石头

一条枯河

从我出生就空到现在

它还是一条河

 

我不是因为故乡

才来到人间

我是因为来到人间

才有了这个故乡

 

             2015.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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