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在《牧野》2012年第6期上的两首

我说

我说落日

我说一座烽燧上飞起的乌鸦。历史的

灰烬，时间的皮袄里

藏着的一声叹息

我说豁口，我说风吹过来

她把羊群赶进栅栏，愁肠百结的是

我不能和她搭讪上一句

月亮之远，远过内心

我愿意站在烽燧的上面，辨认风的方向

在天地的夹角间，有一缕红光

时间打开窗户，嗓门

炊烟升起，鸟雀归巢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一双沾满尘土的鞋子

一副柔柔的心肠。今夜

还会有谁，跟着她

走进她的帐篷?

……月亮的琴匣打开

倒出了一地的影子

河边

那些芦苇被秋风用旧了

勾着头摆动落日。倒影破碎

从芦苇丛里出来了一个人

像一张贴片，贴住了谁的眼睛？

随后，一群逡巡在岸边的羊的叫声

弥漫了她的身影

她多像一片红叶飘着

什么时候飘进村庄，谁会知道

但她的红头巾

是落日的包裹

曲曲弯弯的小路，伸向一个人

张望的眼神里。打开落日：

炊烟，鸟鸣，树丛，一弯流去的

时间的河水

合上村庄的不是暮色

是一群急于归巢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