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天下诗歌】女诗人专辑(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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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诗人:蝶行风上
雁无伤
【苏若兮按】寻不到好诗的心情是焦灼的。还好,柳暗中,花又明了。无意中,这些诗歌撞上了我。感谢纳兰容若提供几位诗人的稿。很宝贝的稿。
★
▓
一双,一定来自梁间
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只跟随另一只,停下
这野外的湖水,苇芦,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都是美景虚设
仍然是,一只顾盼另一只
不解释,也不细语
不贴近,也不分飞,彼此
用伤不起的样子,保持距离
▓
培育一棵树,一年又一年
怎么可能
无视它开过的花
无视它结过的果
无视它茂盛过的叶子
无视它生命中起承转合的春夏秋冬
怎么可能,无视一个人
举起来的斧
和它,即将发生的砍痕
▓
两颗,在同一株树上的
同一个枝上
贴着,也牵着
鲜红,柔软,里面塞满了梦
多像心
她看着它们
她看着它们越久,就越相信
遥远的地方有一棵树
心丢了,或者
心丢过
★
▓
不见了。远处的,近处的。
黑的白的,
静止的,招展的。
不见了。
我一闪而过的思想
送出去的笔墨,吹起的一阵阵风。
我吃掉的蔬菜,粮食,将我养育的人和
被我养育的人
都不见了。东去的河水,远去的青春
爱的和恨的。
都被遮掩,被丢弃
世界空空荡荡
欲望也不知去了哪里
▓
你一定会看到美
温暖,和尖利
当我,两手空空
孩子般
在大地上站起来
词语,你给了我富有又让我面临忧伤
当我一次次,从生活的沙尘中
清晰出来
你又能看到什么
词语,这茫茫尘世
你不要嘲笑我的简单和矫情
单薄啊,纸上的抒写
供我氧气
又将我无情割伤
▓
我爱你这缓慢。
爱你一刻不停的爬行
爱你背后淋漓的雨水
一个劲地,沿着脚跟流
一直流,一直流......
我爱那些可爱的滴答滴答声。
我更爱你内心
存留的小小梦想,一块孤高的悬崖
一个沉默的姿势,和一声抵达的
轻微声音——你说:
到了。
哦,到了。
我便轻舒一口气。
便突然很想看看一串足印
一朵野花,一滴
秋风遗留在叶片上的小露珠
★
◎夜读
手上的书已翻过两页
碎花的窗帘,遮蔽了星星的道路
没有新鲜的表达,眼睛是空旷的广场
月光茁壮成了记忆
我站在芦苇的岸边
一页风生水起了,背对草色和温暖
北方的夕阳寂然而落,而父亲的皮影戏
有了最后的结局
◎青瓦木屋
小巷里,置一间青瓦木屋
我习惯于听老鼠吵架,蛇仙打鼾
习惯于用老去的阳光
清扫一些花粉
白衣少年,长裙美人
当你们不来,格子窗数过细碎的雨滴
我永远不会缺失的月光
已是数年前抵达
◎
只有,窗口醒着
我无法看清月光的花纹
伸出手去,细数了隔夜的尘埃
言语孤零,自己说
列车南行,有没有真相
像风沙追逐戈壁和黄土的那一年啊
搂着我,父亲一身的微笑
摇晃了三千里
现在,抒情的风景都关在外面
已回来的,我守着
要回去的,我来了
★
◆
水边的芦苇又白了几茬
流水带走了许多
但也留下一些
潦草的炊烟。生锈的捕鱼器具。
几抹斜云,三两只水鸟
一定不是从前的了
但临照的那株仍是
是我念想它时的样子
◆
明月和草原
走了一千年,她还想再走
神说:“你贪心。”
她低头,莲花落地。马啼声声
他转身在万里河山深处
神再赐她一轮明月又一千年
她不要,一任明月下西楼
祖国荒废,河山荒废
如此一千年又过
她向神求赐。她卧成天空和草原
蓝色广袤苍苍,绿色辽阔茫茫
而他还在河山深处
他打马将要过草原
◆
坐在江边,春风依然像五十年前一样温柔
江水,依然迈着细碎从容的脚步
一艘油轮又开走了,接着是另一艘
那么多年轻的手臂,转个弯就不见
一座山岭还在那里坐着,等着。
但不可能了,不可能再和你登上任何一座高峰
江水千年,江水滔滔
眯上一小会儿眼睛,江风就要把我吹走
★
◆
天气好,我们担心年辰。
年辰好,我们担心多收了三五斗。
多收的三五斗种籽下地了,我们担心天不下雨。
下雨了;我们担心雨一直下,没完没了。
唯一不需要担心的是我们的心情——
“嗨,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我们可不是没话找话,而是忧心
一泻千里的水流,没有大海可葬身。
◆
“大海你拿去,浪花请留下。”
相对于农民,我没有一寸土地。
相对于生活,我只剩下彻底的失败。
相对于被海水洗净的明月,我短浅的目光
即早已沉没于海底的黯淡星光。
相对于翻腾咆啸的大海,我只有浅薄的泪水
哺育营养不良的孩子与多病的秋天。
相对于孩子,我有太多肉却没有脊梁骨。
相对于秋天,则如秋刀鱼连悲伤也无法喊出来。
“大海你拿去,浪花请留下。”
看,因为看得太多,看不见。
听,因为声音太多,听不到想要的声音。
说,说什么不是废话、空话和无关痛痒的套话?
想一想,思想正是不幸的源头活水。
它用温泉豢养池鱼,用淤泥建筑城邦。
它流向何方,摇尾的鱼才不用露出乞怜的眼神?
它住在哪里,才不会被流放被囚禁?
“大海你拿去,浪花请留下。”
我已给你整座大海——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留下浪花,三朵或者两朵,
不,不不不……就一朵,就一小朵?
◆
我是奴隶。
我生产奴隶。
我不用鞭子,也不用枪炮。
我不用石头,也不用火箭。
我不需要工厂,也不需要模具。
我甚至不用动手脚。
我用梦想,并伴以流水线般的微笑。
我用词语,并佐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语调和表情。
我用意义,驯服狂奔的野马和孤独的狮子。
我用有力的、明亮的光芒,消灭居住在身体里的动物。
我是为奴隶的母亲。
我生产奴隶。
奴家本是奴隶。
★
▓
失眠时,我写字,召来乔木
要一株,却来一林,静静地,绕床而立
如今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唯有,轻风拂过时交换体味
我有轻度的悲伤。抱着饱含汁水
乱七八糟的叶子。
何其愚也:你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呢
仿佛是不同种类,不同科属
仿佛我的血液,不是绿色的
趁着梦境,把世界翻转过来
我赤足踏过它们硕大的树冠,我践踏了花朵
并跌碎了自己的身子
看着空虚,风一样从体内逸出,将整个森林灌满
▓
那时。尚能以风织布,用沙搓绳
尚能捉住自己的影子,在溪水中漂洗
那时。我尚能爱你
尚能以词语点燃夕阳,走过街道
如今我既愚且鲁,只会以乱刀
剁肉,割草,以秋风扫落叶
如今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手心再无隐喻,可排遣心头郁结
你若肯,再赠寂寥一词
我将掷它于湖心
如此消磨掉一个夜晚:看涟渏一圈圈
扩大,冲击着灰色的乌托邦城墙
▓
五点钟,我打开蛋壳
天就亮了。高举双手站立
在里面的人,很累了
双脚正慢慢埋进落叶
让整个琴键上的鸟为他送行吧
我对镜为他混沌的脸
画上眼睛和嘴唇。
他得以明亮,但拒绝说话
放开他,好让他最后在
空气中走动,在下油锅之前。
他拽着我的,一根脆弱的
神经,他的奔跑让我感觉到
疼。
★
◆
我的母亲
背已经弯下来
脸上落满了褶子
她想脱下那身旧衣服
丢掉这一生的束缚,她撇下父亲
想一个人占有
那处旧房子里的孤单,哦
我多么难过,她是这样一个人
带着假牙过街,想念她的亲人
很多次,她怀里揣着几根黄瓜
从外面回来,她说喂——
朝着我的卧室咕哝
我的母亲,春风从她两鬓抽出
白发,她的手
一年中有季节性的颤抖,秋天里
她悄悄撕碎
几张化验单,我的母亲
她刚刚走出医院,就挺着身子
她白天叫我女儿
晚上睡在我孩子的摇篮里
我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
一丝不挂的婴儿
◆
那时父亲老了,而且干瘦
像一颗成熟的核桃
父亲走后,我总想起
小时候他从老家带来
很多绿皮的
光滑的核桃
我拿石块砸
用小刀切,用手指抠
急得流泪
手被染得黑乎乎的
总也洗不掉
就像现在,最大的一颗
被上帝摘走几年了,我心里
一直黑乎乎的,很想大哭大闹
用岁月的水冲洗
那些黑
◆
这小小的广场
这块被植物遗忘的地方
灯光
把黑暗和人群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铁。方的,圆的,梯形的,三角的,甚至
若干个五角星在闪
在音乐喷泉起落的地方
水是柔情的
背着千万朵湿润的铁
它们打开心脏,大声地呼吸
就像有人咳嗽
有人跌倒
有人混在乐队的中央,舞动
天鹅伸出翅膀
★
◆
雨水之后
榕树的叶子落得更多了
人们纷纷来到寺庙
来祈求菩萨保佑
为获得更多意外的奖赏
是啊,每个人都会见佛一拜
即便是对生活了如指掌之人
也会低头合十
为动荡的心灵求得片刻安宁
这是深秋的某一天
菩萨们依旧安坐庙堂
你牵着我的手来到佛前
雨水渗入土里
我们低头静默
有如落叶一般的肃穆与清白
◆
有人说
厦门很美
南方很美
我说,那我们北方见
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文字而已
你站在街头
街头还有更多人
你心里无需更多人
其实这年头
只要愿意
谁都可以惊世骇俗
需不需要
是心里的事
肉体之外的事
外面的人事一切照旧
你不必穿墙而行
不必领着脑袋过市
所谓天网恢恢
一世
只作鸟兽散
◆
我低下头在书桌上写到
关不住也管不了窗外的动荡事
还是好好洗衣拖地擦桌抹碗筷抄写菜谱
陪孩子唱歌,念诗,教孩子要爱身边的人。
窗外的事情花样太多
我继续写到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末日的到来。
这时窗外的事情跪下来
它们请求再疯狂一阵子,真是一群病人
它们想集结更多的同伴
但末日早就来了
我最后写到
它站在每一扇窗户,在玻璃中反光。
★
◎
推开凭空降临的险境,你选择
从芦苇的心中出生
这样的出生依然惊天地
一株出水芙蓉
一枝出浴的仙荷
如同石破天惊
仿佛天定,在人世你必须
孤单、清凉
用雪脂的身子
养育月亮全部的光
你必须沉默
在一部经书之后
拒绝说出三世静修的因果和宗教
不说爱与拯救
你只能回到暗夜里
歌吟、舞蹈和闪烁,暗涌着
时光的泉水——
你只能生出
一圈一圈涟漪的皮,盖住轮回里
那些错乱和美
◎
如此芬芳的仇恨——红月亮下
我手持马鞭
再也找不到我的星空魔术师
昨夜,试探、挑衅、引领我参与最后一场拔河的
是那人面桃花
今夜,饱含毒汁的蛇信子在我额头上
缓缓吹风
它要把我的星空吹向
更高,更空——
那么今夜,让我打马而来的
又是谁?在不休的爱恨里,我舍弃了一匹马、两匹马
还有最后那匹黑马。
现在,我以最柔软的样子
缓缓倾倒——
而星空,却伸手将我扶住
今夜,她将以魔术师的身份给我
最爱的教育
◎银色门铃
不允许倒带,也不允许回忆
整个故事停在这里:你在宾馆里淋浴
哗哗的水声
一直都是哗哗的水声
而她,摁紧了门铃
她一直在摁着银色门铃
你们都不知道此时
有一封蓝色快件,正来自蓝色海洋
它在中途紧追慢赶
我,独坐于黑暗
两眼盯紧了蓝色屏幕,而灵魂
再次失控
我在思念中倾斜着身子
思绪一再打滑
哦,快点发生什么吧
快点!你在动身之前告诉我:
别去动那神秘的影蝶
别动!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雷声、雨声、我身体里的水声
哗哗——哗哗——
你回不来了
你是回不来了,而她
一直在摁着银色门铃,一直
★李南的诗歌
◆
灵魂需要蜜喂养——
野花和丁香树——不如你的话语。
穷人只有斑鸠,寡妇只有小钱
四月——飘浮着柳絮……
我们一举起酒杯,就喝下了悔恨
音乐——代替了沉默
带上世界地图——到蜂箱跟前、到海滩边
——灵魂需要蜜喂养。
◆
从陡峭的斜坡向我迎面走来
你和我,相遇在一个尴尬的年代
我们拘泥又凄凉
像秋风和落叶拥抱在一起。
不要给我戴上桂冠,只有荆棘
才配得上我的歌声。
我对你,充满影子对光的敬意
又好比工匠对手艺的珍爱……
我试图说出更多:山河的美、宗教里的善
人心的距离和哀伤如何在体内滋生。
你撒种——我就长出稻子和稗子
我们不穿一个胞衣,但我们命中相连。
◆
我看到玫瑰
淡淡香气中飘散出的忧伤
像血,从骨头向外涌。
我听到歌声
红色音符里传来阵阵痉挛
像毒药,迷上了这城市。
有时我们难以确认美的涵义
事件总是抢先发生,在我们定义之前。
★婧苓的诗歌
◆
我想应该是在八月
鸟儿还未返回,只有斑鸠、小山雀
栖立灌木、松枝上。地稔
从浅草和幽暗的坡面探出花朵。
野苋、乳草,覆盖
烘干的土壤。远处阡陌交错
隐现梦的边境。那渐渐被我
遗弃的生活,规戒,怜悯
无所知的混沌与禁锢。
我不善于推理,我的本质偏向中性
之前我所思索的
仅是一种幻景或形式。慢慢尝试,承受
难以捕捉其间意味。
我渴望新的城邸
穿过枝条的雨滴和蝉声嘶鸣
那里,记忆之网打开
而我的邻人始终沉默不语。
◆
微薄的红,以及相继改变
金黄的明亮,浮动于郊外的田野、小树林
晨晓与暮色之间。
一个易伤的人,投去深邃一瞥
不带有任何波动的激情。它应该不在
事发现场。通过别样的观察
获得事物的共性:人类心灵与美的渺小。
在密谋而溃败者的头颅
撕扯着疯长的枝条和草木“那是
之前的事,祭台、审判厅、神甫聚集地”
他抗拒,渐渐渗入的想象
流亡,异乡歌谣召唤的绝望。
现在,他为自己呈供的依据
在真理的注脚下,烙印命运的祈诉
透过根子的苦味的芬香
小山低垂,故乡多辽阔。
那等待再次审判的、守护的
正义之美,将背负现实所有的罪责。
◆
赞美,啜泣,请勿拒绝。
在你忧患、风暴内部,我将获取
受难与自由的意义。
这些由符咒庇护的
街道、商铺、祠庙,闽南
特有的风物以及高高矗立的花岗岩纪念碑
围成环形栅道,通往远处的
原野、丘坡……
历史在此形成。而我童真的梦
永无抵达。
在姚镇,过去迫使我的想象艰难
我还未赋予它彻底的仁慈
暴政,风俗,荣光与耻辱
生活与微小的福祉都会填满它。
愉悦的劳作淹死在盛夏。
作坊机的引擎声响
上帝失落的回音,从高空延伸低处
绕过河流的荨麻气息。
一个失神的人,再次从他流放的爱中站起
进入长久的观望——
那虚空围住的阵地和遗忘。
★
◆
那时,贫困像一根细绳
我从未成功地躲过它的鞭笞
这让我过早学会蜷缩与躲藏
在孤独的午后,把自己藏进密林
沟渠、或是苇丛
也让我过早地与一条河流达成默契
那个盛夏,我潜到水底,学一只河蚌
练习磨砺一颗未来的珍珠
此刻,我含泪恭谢那颗堵在童年的沙子一样的贫困
它成为我如今一次次返乡的理由
像石头坐在辽阔的风声里
一声鸟鸣
足够让我幸福得落泪
◆
她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只是让我坚信它的存在,并永不动摇
那个蝉声嘶鸣的午后
我的祖母,像高明的铁匠
把一句箴言锻造成一枚簪子
让我小心翼翼地携带,并谨记
那根点石成金的手指,一定藏在某个熟识,抑或陌生的手套中
这个潮湿的早晨,我突然从时光的铜镜中
看到一张热泪盈眶的脸
一张谦卑谨慎的脸
祖母,我想我已找到了这根手指
可我已无法握住并亲吻它
我也不能告诉他们,那群尚在埋头寻找着的人
◆
又怎能弹掉那缕宿命的月光
像祖父弹掉烟灰那般潇洒
在我出生之前,它已悬于寂静的小院之上
而真正为我所有是在那个夜晚
一树梨花皎洁如雪
我奔跑,拖着母亲灰色的布鞋,撞上梨树
一缕栖于枝梢的月光伴随着落花
纷纷落进眼眶,肌肤
凉而疼
现在,我相信那是上帝赋予的另一种液体
让我的体内永远可以微漾着
那不绝的乡愁
★
◆
白云泱泱,有的半开半闭,
有的半梦半醒。
最不矜持的那一朵,正为你发呆。
你看那空流的水里,有它的想。
空留的座位上面,有它的惆怅。
◆
木头。紫。一朵许愿的蝴蝶兰。
火是梦境。幽香也是。
一个人坐在树林里。
他吞吃下一段时光,又跑到空地上,
摇摇晃晃。
◆
天空是蓝的。
后来变成铅灰色。
后来起风。吹半晌。
乌云和乌云生死离别。
最后天空还是蓝的。
你说对了,
我是无聊的天气预报员。
我没事儿说着玩。
◆
后来我才听说,
他们曾穿过我的房间。
他们依次是——佯睡花草,闭眼金鱼,
系围裙的卡夫卡,没带阿兹猫的格格巫。
那时,我正忙着给一句话倒装。
我把童话前置,余下的再没分类,
想也没想就堆在了后头。
★
◆
她现身人间的四月。
春风一吹,便相约在湖北、浙江、河北次第盛开
光秃秃的枝干,一树繁花,有奇异的不对称之美
一场春雨过后,人间下了一场纷纷扬扬地雪
比白更白,比伤感更伤感
年复一年
仿佛祭祀
◆
它悄无声息地
出现在池塘边
有时是一只野猫的嘴里
黑色的羽毛覆盖着薄凉的身子
静止
每一次,我总忍不住心悸,匆匆离去
我不能接受它现在的样子
它应该飞得更高
永远
与大地保持着难以企及的距离
◆
植物们没有规则生长的样子
腰肢柔软
穗子饱满
绿色衣裙随风摇曳的样子
美好又撩人
我有了与之亲近的念头
忍不住弯腰
顿时天空都绿了
一只灰喜鹊
拉下一泡白色粪便
兀自离去
生命有大自在
喜悦
在这个午后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