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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陈劲松:第三届“中国•散文诗大奖”获奖作品集(部分)

(2012-09-15 08: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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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松的散文诗  

 2000年作品:

点亮雪中的灯盏(三章)

 

白火焰

白色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

来自天堂的火,它纯洁的光焰穿透季节的额顶。

这飞翔的火焰!

 

失火的天堂。谁把一切焚烧?

蔓延的火从黑夜开始,然后遍及谁的内心?

咬紧牙关,谁被内心的幸福煎熬?我一夜未眠的父亲?还是田野中那株静静的禾苗?

 

 

 

    在黑暗中打劫,谁一一收藏起我所熟知的事物?

白火焰,烧穿季节最后的那块厚厚的门帘,我看见了――春天!

 

推开十二月的窗子,一个纯洁的词语哽在我诗歌的发音部位:雪!

 

扫净一条路上的积雪

大雪收藏起一条道路。

 就像天空收藏起风暴、雷霆。就像诗歌收藏起我所有的幸福与疼痛。

一个不可忽略的细节――那条路是通往春天的必经地带!

 

大雪掩住我的嘴唇。

大雪掩住我们那扇最初的柴门。

大雪掩住了春天那扇绿色的门扉。

而谁也无法掩住我们的歌唱呵!

我是这个冬天的第几只土拔鼠?固执地用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抠去春之额际的积雪。

 

扫去那条路上所有的积雪与腐烂的花朵。

那些红颜易逝的花朵,在阳光中再也无法收回生命那抹曾经的绝艳。它们逝去的芳香却成为我一点点接近春天的唯一理由。

扫净那条被大雪掩埋的路。

扫净我们内心遍布的冰雪和忧伤!

我绝不停手!在春天的门外,在最后一片雪被运走之前。直到所有的花朵一起热烈的喊出:

春天来了!

 

点亮雪中的灯盏

1

美丽的鸟群,用翅膀打凿一条通往春天的路。羽翼洁白,在寒夜里深陷的人群看到黎明的颜色。

在坎坷中漂泊。天空没有路,却没有谁能让一片雪放弃飞翔。

  (十二月,我看见满天都是雪在飞翔……)

 

2

盛大的花期。有谁在浩大的花事中被花朵的光芒照亮?

所有以梦为马的人,在深深的夜色里把自己打开,让花朵开满身体,让生命和任意一朵水质的花朵一样,纯洁而晶莹。


3

一片雪便是天空的一个小小的伤口么?

最晶莹的泪水含在谁的眼中?

诗人说:切割钻石/最美的光芒/从伤口出发

(十二月,在一场雪的背后,我看见春天美丽的光芒,正一点点集合。)

 

4

点亮雪中的灯盏。

来自内心的光芒成为这个冬天我唯一可以取暖的火焰。

那群提着灯盏的孩子正一步步把我引向天空,引向黎明的高度!

 

5

点亮雪中的灯盏!

这是我由来已久的想法了。就像那群坚持在大海的蔚蓝上写字的人。

奥德修斯离开了,但他却给我留下了承载梦和灵魂的那只纸船。

我已决定了,我要像雪花那样活着和写诗,在漂泊中固守内心的火苗和宁静。但我决不会像雪花那样,总是在一丁点虚假的热情中,便会把自己丢失!

                        

2003年作品:

 镜像:雪.梅花(三章)

 

白纸上的雪

跫跫之音,飘落于雪白的纸上。

光芒闪烁。

谁白色的叩问,让一张干净的纸的内心

变得更为明亮?

一场再大的暴风雪,比一张安静的纸都要脆薄!

 

一片一片醒着的雪,是你的眼神:纯净。热烈。

那个黑眼睛的写诗的孩子呀!

你在雪白的纸上写下:

寂寞的雪。

(大雪降落。白色的雪,总在试图改变黑夜的颜色。)

 

“大雪使人羞愧!”

做一张干净的纸吧!

 

诗人说:让那些干净的雪

        一直下到

        我们身体的内部!

 

白蝴蝶

温柔之蝶。冷艳之蝶。

恬静的白蝴蝶,掠过沉默的河床和那些失眠的水草,之后失陷于一场

虚构的春天!

 

天空喑哑。

暗夜中逃逸而出的蝶,月光的碎片,

一碰就碎的水质的月光!

那朵满怀柔情的花儿呢?

忧郁之蝶,在寻觅……

谁在拨动忧郁的琴弦?那些易碎的音符

在漂泊。

 

白蝴蝶。谁的梦之羽翼?

在春天到来之前,谁用它透明的舞蹈

 

代替了自己全部的歌唱?

 

被梅花重新叫醒的火

 

 

 

 

大雪沉默,是今夜熄灭了的火。

 

生命的隐语,暗香浮动――

谁灼热的唇,在低语。

 

汹涌的夜色,覆水难收。

片片燃烧的雪,已熄灭成萧萧逝水中

细碎的钟声。

星光熄灭。梦收割了一切。

一片雪:提着裙角的舞者,舞成我眼底一颗冰冷的泪。

 

 

 

谁的手指,铁质的箭镞般高举起火焰――

花朵的纯净的火焰:梅花!

 

梅花,一朵朵冰冷的风无法吹灭的火焰,渐次绽放在雪的

最为纯洁的部位!

花开的细节,被绽开的火焰点燃。

大雪的灰烬下,我是一朵被梅花

重新叫醒的火!

 

2005年作品:

梨花·梨花 (三章)

 

想象梨花在夜晚开放

一大片一大片的月光在夜晚开了。

这干净的月光,它要湿漉漉地开,湿漉漉地白!

我想借助春风的手指,为我指出:最先绽开的那朵!

它引领了春天巨大的美,它打开了春天汹涌的芬芳。

 

一小朵的火,为什么会有雪的冰凉?

这春天的巨大的美,在四月的枝头,冷冷地,无声无息地燃烧。

一个个夜晚,那些洁白的唇,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叫醒身边沉睡的村庄?

如果没有人醒来,这干净的月光,就将白白地流淌!

 

而此刻,想象梨花在我面前雪白的稿纸上开放,我用尽全部的形容词,能否写出梨花十分之一的白,百分之一的香?

 

梨花把故乡的夜色映浅

柔软的风在四月的枝头跳跃,叫醒一朵又一朵的梨花。

比月光更轻,它们轻轻摇动。

多么美!这些内心明亮的白色鸟群,它们一次次完成了虚拟的飞翔。

四月的夜晚,手拉着手的梨花,推开身边的黑,把故乡的夜色映浅。

梨花啊,你把自己开得再白一些,你就无限接近了母亲头上一点点加深的白霜。

 

今夜,大地洁白,故乡是最小的那朵梨花。它用小小的芳香,抱紧我沉睡中的亲人。

风轻轻吹过。从梦中醒来的父亲,心事像梨花那样被风吹动。然后,他像梨花那样,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守住——

内心那洁白的、幸福的颤栗!

 

镜像:梨花·白马

白驹过隙。

它微凉的蹄音一朵朵绽放,又旋即飘零。

淡淡的香成为那匹白马薄薄的背影。

 

梨花梨花,白色的蹄音如水,从四月的枝头滴落。

谁在低低地叹息:

在生命短暂的花期中,如何才能像一朵梨花那样开放?又如何才能像一朵梨花那样,守住生命最初的白?!

一匹比雪还要白的白马从四月闪过。

一场白色的花事从四月撤退。

一场白色的风暴,在时光中具有瓷器的性质。

 

悄然开放,悄然凋落。

梨花已从春天里抽身而退——

“流水淙淙,我已用透骨的香,把自己和流水区分开来”。

 

2008年作品:

一滴雨水里的海西 (五章)

察尔汗

200874   多云)

 

  盐与盐在交谈,它们的交谈中出现

  叵测的坏天气。

  盐与盐在交谈,

  话语隐秘如梦境:

  太阳灼热,只有它金色的手指

  可以找出我们!

 

  风在搬动不明真相的云朵,一滴雨水

  张开潮湿的耳朵。

 

  盐与盐在交谈。

  在一滴雨水到来之前,盐的声音更低。

  只有那群汗水咸涩的人可以听见。

  只有口渴的察尔汗可以听见,

  只有此时的察尔汗!

 

德令哈

200875  中雨)

 

把粗砺的风还给戈壁,

把寂静还给寂静,

把细小的涛声还给巴音河,

把一场适当的雨

还给一座高原小城。

 

在今夜,把一首诗歌的中心位置还给十年前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比夜色还凉,这些赤足的孩子,把高原的天空一点点踩低。

细小的风吹过,它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帮睡梦中的小城翻个身?

车灯幽暗,有老旧的邮车安静地驶过。

恍惚中,谁恍然如一位老邮差,正把自己寄往那逝去的时光。

 

 

在天峻

200876  大雨)

大雨泼下浓重的夜色。

最纯粹的宁静滴落下来……

小城伏在草原的膝下,是此刻草原上一滴

停止走动的雨水。

谁也无法叫醒一株被雨水抱紧的小草。呓语般的风走走停停,它轻手轻脚地穿过那个牧人的梦。

 

停电了,恍惚的烛光把小城摇成另一株雨中的小草。

隐隐传来的几声狗叫,加深了这个雨夜里俗世的苍凉。

 

此刻,在天峻,小城的宁静就是整个草原的宁静,而那个失眠的旅人,他的孤独就是整个草原的孤独。

如果他在薄薄的睡梦中回到了故乡,那么,他的幸福

就是整个人类的幸福!

 

青海湖

200877  多云)

 

这巨大的杯盏!

它盛满4583平方公里的蔚蓝!

它还盛满飞翔的鱼群、时光里的盐,以及十万场前来敲门的暴风雪、百万朵野花绽放的香……

蜂群飞翔,这些黄金的骑士,它们把湖畔燃烧的油菜花,正驮向微凉的天空。

远处的雪山——

那么多已亮了千万年的灯盏,它们寂寞的光芒

正由那个红衣喇嘛一遍遍念诵。

 

牛羊们神态安详,它们的体内,一定都被神安放了一小片

安静下来的涛声。

一滴雨落下。

那只停下来很久的白马又开始走动。

我猜测:它的体内,一定有一座,开始融化的雪山。

 

 

昆仑山口

2008721  雨加雪)

 

夏天突然被一片雪折断。

海拔4767米。

白色的羊群安静地从山坡上下来。

雪大起来时,它们就是大朵大朵的雪花了。

几只白色的牦牛停止走动。在雪停下来时,它们会不会和背上的雪花一起化掉?

昆仑山口,鹰是穿着黑礼服在天空踱步绅士。

这些坚硬的石头,只有它们,永远在我的诗歌里飞翔,不会化掉!

 

721

一场雪在海拔4767米的天空出现,我却无法把任何一朵干净的雪花,带回我低海拔的生活。

 

2009年作品:

在高原(五章)

青海湖边的小镇

一只落在湖边的水鸟,它藏起人间的烟火和无边的凉意。

是湖水里最先安静下来的那朵浪花么?

秋风止息,鱼群停止飞翔。

只有干净的月光在它体内踱步。

雪山雪山,那些在暗夜里迷路的白色马匹,此时,它正奔跑于谁的梦中?

 

无边的草原上,你是那朵正抱紧自己小小芳香的花。

谁醒着,谁就拥有这小小的芳香的俗世。

 

再静一些吧,哦,此时,你就是一滴小小的寂静,

而青海湖,就是更大的那一滴。

车过哈尔盖

小小的车站,栖着忘记了飞翔的马群,和被星群踩低的夜空。

失眠的鸟群,它们拥住蚕豆般大小的温暖。

二十年前穿透诗人胸膛的风,它们现在正从那一堆堆等待运输的煤中穿过。它们是想如当年取走诗人胸中的火那样取走那些黑色煤块中的火苗么?

 

哈尔盖,群星璀璨,这一盏盏微凉的灯盏,在今夜,等待谁去认领?

 

在夜行火车上仰望星空

星群在夜空奔跑。

这群提着灯盏的孩子,他们用小小的光亮推开了一点点的夜色。

那个失眠的旅人,他用什么才能推开心里的黑?

 

列车行进。

这孤独的马匹,它与静默的雪山、满腹心事的湖水以及那些褴褛的草木擦肩而过。

它奔跑于荒原,

也沉闷无息地奔跑于一个男人的内心。

 

哦,苍老的夜色里,那个在列车上仰望星空的失眠的旅人,他的孤独大于整个荒原的孤独,而小于

    天际那颗小如尘埃的星辰暗蓝色的孤独。

 

静下来

  静下来,那片干净的月光,它把自己的脚步一再放轻。

  静下来,那些隐隐的雷声,它们的声音低至虚无,直至匿入石头的深处。

  静下来,那些被草丛藏起来的闪电,它们此刻只照亮小草内心那细微的战栗。

  静下来,百万朵雪花照耀高原,晕些小小的酥油灯盏,它们安抚了内心柔软的羊群。

  静下来,那只高飞的鹰,它敛起比石头还硬的翅膀欲望,和孤独。

  静下来,那只雪豹,它此时不是一道奔跑的闪电,它只是一朵最小的雪花。

  静下来……

  哦,那无边的夜色此时就眠在了我的窗外。

  那居无定所的、流浪的风,此时就眠在了我的窗外。

  那辽阔的戈壁与荒原就眠在了我的窗外。

 

  静下来。

  那只习惯了在夜色里赶路的笔就眠在了我书桌上台灯小小的光亮里。

  此时,我不是那个在高原秉烛写诗的孩子,我只是

  一小块的寂静。

 

高原无雨

    雷声隐隐:

    它起自一颗石头的内心。

    留言般的风,在沉沉的夜色里被闪电指出。

    喊渴的小草,努力挺直身子。

    它细小的嗓音,比一滴雨水更凉。

    格尔木。那个独坐的男子,他孤独的背影就是一株小草的背影。

 

    雷声隐隐。

    它起自一个孤独男子的内心。

    “雨什么时候来呢?”

    他是一滴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孤儿般的雨水。

    高原无雨。

    雨在路上。

    那个高原男子,内心潮湿。

                    

2010年作品:

病 中 书(七章)

 

 

碘:53号元素,易升华,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之一,具有参与人体内信息传递的作用。健康成人体内的碘的总量为30毫克。

 

它安静,驯服,潜伏于我血液的河流,胸骨的栅栏。它让幸福与甜在我体内游走,沉淀。而现在,它在我体内布下浓稠的云雾。

信使般,它把力量安置于我们骨骼的回廊,它从我们的大脑中枢搬来幸福与快乐,但也把伤痛从伤口搬至一个人的内心……

 

我身体的幽深宫殿里,它悄然发动暴动,图穷匕见……

它把气力从我的体内抽走。

它还我以乏力,心慌……

此时,在这个万木葱茏的初夏,我只是一件小于30毫克的行囊或一小块破旧的山河。

 

 

它有着金属的质地,明亮而尖锐。

像弥漫的雾气,它有时又具有潮湿与飘渺的品性。

 

在一个人的体内,它密谋,低语,躁动不安。

步步紧逼,它把多少人逼下身体的悬崖。

 

夜色咬紧牙关。

一个人紧绷的胸膛里

露出泄密的呻吟。

 

 

最明亮的,是钙质的部分。

黑色的背景下,我想找出我脊椎与肋骨里,那些坚硬的铜和铁。多年相伴,它们让我的脊柱如此笔直,像那株在一场场风雨中永远也不会倒伏的麦子。

我还想找出骨骼中的磷——

那些暗藏于我身体内的灯盏,它们的光芒,纯洁而高贵。

多年以后,它们还将用小小的光,把我与尘埃区分开来!

 

那些肋骨,依然守住我生命最初的白。

它们美如花瓣,鸟巢般呵护着我那颗依然小鸟般歌唱着的心。

 

 

孤独高悬。

一滴沁凉的雨滴,压低了这个高原的春天。

花朵是孤独的,花香走远,它们只属于天空垂落的流水。

五月,在西宁,那阵风轻易就拿走了一个人薄薄的温暖,它却无法拿走他深藏起的一丁点孤独。

 

四壁苍白的病房,孤独是透明的,它有着细碎的脚步。

沿着输液器,它在一个人体内安静地散步。

窗外,雨滴斜斜飘下,哦,孤独也有着优美的弧度。

 

大地有着繁茂的孤独,谁来安抚?

 

十五楼病房

视野辽阔,得以看到茂盛的人间烟火。

一帘烟雨垂挂,遮住天空中隐秘的门。

灯光璀璨,把夜色推向远处。

即使它们再缤纷一些,也不能像一块明亮的橡皮那样,擦去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冷与黑,酸与痛。

 

十五楼,它于一个在窗前徘徊的人而言,只是悬崖。

十五楼,窗外的那盆花正把春天一点点抬高,然后,送至那人面前。

 

心脏彩超

可以看到奔流不息的血液,可以看到血液扬起的波涛;可以看到它深藏起的温度,可以看到血液里鲜艳的红。

可以看到或急或缓的心跳,可又怎么能看到心跳里的喜悦与忧伤,不安与从容。

可以看到心的轮廓,这是一个人的疆域。它沉淀下风雨,也容纳下晴空。

 

哦,这让我欣慰——

三十多年了,它依然居中,无质变,依然臣服于我的良知。

它从不曾褪色,依然鲜红,它跳动如昔,像上帝安置于我体内的时钟。

 

心跳过速

斑斓的豹子跃过大地。

谁体内的山河正被春天重置?

 

春天的脚步约等于那只豹子的脚步。

美丽都有匆促的脚步,

玻璃般短暂而恒久,脆弱而坚韧。 

 

圆 明 园 短 章(五章)

 

圆明园·养雀笼

那些养尊处优的鸟儿歌声柔软,啁啾鸣啭,回荡在一个王朝溃烂的咽喉部位。

仪态万方,它们都有着雍容的步履。

蹁跹于华贵的天空,它们都不属于民间。

宫闱幽深,哪一只鸟雀在我耳边打开了胸中的喟叹。

 

鸟雀散尽。

羽翅已零落为冰冷的石头。

在石头上坐下,谁依稀听到滴落的冰凉的鸟鸣,谁就能抚摸到一个王朝还未消散的隐隐的痛。

 

圆明园·万花阵

奔跑其间的莲花灯已然熄灭。

谁仍在里面徘徊不定,找不到出口。

月光不语,它目睹了多少世间的迷局啊。

万花流转,花香漂移。

谁被虚幻的春天困住?

 

曲折回环,锁住一个王朝的迷乱。

 

圆明园·那只低飞的乌鸦

是废墟上飞起的一粒灰烬,还是一百多年前剪下的一小块黑夜?

沉默的黑巫师,怀抱咒语。

像怀抱着火星的一块黑木炭。

一袭黑衣,是晴朗天空里唯一的一朵乌云。

 

它低飞,徘徊,胸中是否有一方破碎的河山。

它孤傲,孤独,是自己的王。

 

像一粒把自己从大海里析出的盐那样,那只低飞的乌鸦,它用沉默,把自己从喧嚣的天空上析出。

是的,在晴朗的天空里,那只乌鸦,就是唯一的一朵乌云。

 

 草不知痛

石头的伤口上,草色青青。

他们招展、摇曳,衣着光鲜,步履从容。

他们早已丢掉了关于那场大火的记忆,他们

不知道石头的痛。

 

笑语喧哗,他们的脚步轻捷腰肢柔软,轻易就绕过了石头的沉默。他们只属于内心那一片辽阔的春光。

唇红齿白,花朵们有着细碎的牙齿整齐的合唱。他们的歌声热烈而明亮,没有一丝石头的晦暗和哀伤。

风和日丽,歌舞升平,青草们

不知道石头的痛。

 

火,依然在烧

像岩熔,低语着。

一百多年了,那场火依然在烧。

石头咬紧牙关。

 

参差林立的乱石,是累累的白骨,

抑或是一粒粒耻辱里无法焚化的舍利?

 

火,依然在烧。

草色青青,是从那场大火不曾熄灭的灰烬下射出的绿色火焰么?

废墟上的花朵,还能否说出一百多年前最初那粒丑陋的火种、仓惶出逃的背影,以及倾斜的天空?

七月的京城,风燥热的胸膛里,有火在烧。

 

火,依然在烧。

人流如织,那些没有把自己用火苗擦亮的人,他们只是

一粒粒黯淡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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