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夏日炎热。那些匆匆赶路的人

经过了这里。槐树伸长手臂

握住了谁的尾巴？那些疼痛

化作中药铺里论钱论克的药方，我其实

很早认识它们，春季出秧，夏季开花

秋季结子，冬季和我一样

潜伏在雪下。这个时辰

当然有人歌唱，有人呻吟

有人大笑着经过这里

我斜靠在树身上。多么希望树内

输送的热流，同我的血液一样

我需要它们，就像我需要有人

走过来看我一眼。即便是鄙夷的眼神

但那也是温暖。我有时感觉自己

比一只蚂蚁自由不了多少——

我常常在每年的这个时候

想起过往，想起遍野的花草

想起湖边那把长椅子上，落着的尘埃

不过，现在我只能这这棵树下

数着日子

——一只鸟鸣，使我摸到了自己身体里的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