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凤霞（塞外胡胡）

小时候，我有几次醉酒的经历，几次醉起来都那么好笑。乃至自己发笑，别人看了，也笑。

因此我认为，喝酒是好事，尤其醉酒更是一件好事。古人云:“饮酒作乐！”恰如其分，酒和乐是不分家的两样事情。可是为什么有人要说“借酒消愁呢？”

总之我不懂，酒和愁加在一起是何等毒液，将人灌得醉醺醺，一边大喊着“拿酒来，我没醉！”一边迷迷糊糊，连说话都说不清。

我小的时候醉酒，也许是人生阅历未谙苦愁，总是从心头升出一种惬意开怀的萌动，忍不住笑容满面，辉光放彩。

听婶婶说:“瞧，二丫又喝醉了，是谁让她喝的酒？”

母亲说:“肯定是她的哥哥们，不做好事。干嘛要惹她。”

听这口气，有怪哥哥的意思。其实，我是愿意和哥哥们坐下来喝酒的。哥哥们每当凑在一起喝酒，就受到父亲和叔叔们的鼓励，说:“将来都是我们家的男子汉，男子汉就有男子汉的模样，一顶一的扛大梁，哪有不爱酒的道理。再说，不喝酒的男人都小家子气，不是真君子。”

哪像现在，不烟不酒是男人的楷模，至少不担心酒后驾车，无故生事。

于是哥哥们饮酒划拳，十六七岁就成了名，不是谁谁的儿子，就是谁谁的孙子。可是我们姑娘就没这福气，大多是哥哥们喝酒，我们给端盘子送碗。有一回，我和大姐给送水晚了点，大哥和四弟就吹胡子瞪眼的。自此，我就对这种类似男尊女卑的形势看不惯。于是，每当来人客往，红白喜事，长辈们酒足饭饱退去，哥哥弟弟们正好接着的时候，我就为姐姐妹妹们挣得平起平坐的权利。于是，一个新的局面就开始了，哥哥弟弟和姐姐妹妹们一道，大家围在一张大桌子旁，喊叫着吃菜喝酒，那情景豪气冲天，好不爽快！

当然，女孩子酒量不是男孩子的对手，几个来回就见底儿了。但是要强的女孩子，不是耍心眼儿在酒杯里掺水，就是偷偷地把酒倒在地上。总之喝酒有乐趣。

也有哥哥们喝醉的时候，耍酒疯子的也有，有闹得不可开交挨打挨骂的，也有打架生事惹祸捅娄子的。不过很快就成为笑柄。听我母亲说，我的笑也类似耍酒疯子，因为笑起来疯魔似的。有一年正月，由于上官地大姑来了，给二哥当媒人，里里外外都非常振奋，大姑多跟我多说了几句话，我就趴在大姑怀里又笑又闹，让大姑哭笑不得。后来见了老羊倌又是笑。因为老羊倌最不得我的脸，我在他手下当小羊倌的时候他总是排场我。此时我对他笑，他就有点傻了。我母亲对他好一顿解释说，“我闺女今天高兴，和哥哥们喝了几口酒，你别怪他。”他才敢坐下来吃饭。

还有一回，光顾笑，打碎了杯子，父亲心疼的怒吼，扬起手来要打我， 我笑着说，“你打，你打。别累着你的胳膊。”父亲生生被我的笑使那举起来的巴掌停在半空中，最终不但没打，还噗嗤一下笑了。

为什么酒醉要笑呢？我觉得，那是由衷的体会到酒精迷醉人的感觉有一种温婉含蓄、抚慰多情的味道。首先那辣味刺激人的感官神经，然后就是热度让人血液奔流。接下来，你就完全不能自己，你知道你是清醒的，可是你就是不能让清醒的头脑有效地指使你的手脚和嘴巴。就像是水，你不能让一湾碧波荡漾的湖水，规整无缺地倒影你的身影；就像坐车，你不能在一辆摇晃行驶的车上，很好的把控自己。

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碧波荡漾和摇摇晃晃，实在是妙不可言。

原来酒精的力量能使大汉出门跌倒，亦能使女孩飞花满天。太神奇了！唯有笑，可表胸臆。

总而言之，酒的真意他没有半点邪恶，所为借酒消愁，酒后生事，都是心事挂心头的原因。李白斗酒作诗，贵妃醉酒歌舞，酒肝熊胆英雄气概，都是借酒抒情，使酒精的能量，以豪情浪漫的情调发挥出来。酒的舞姿很美，酒的歌声很美，酒的诗情很美。古往今来，文韬武略，无酒不成章。

可以说，小的时候喜欢醉酒，但说不出道理。而今懂得道理，却只怕自己真的醉了！

小时候醉酒，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天真烂漫，诚挚无邪。岁月静好。

而今，醉酒是一把扯下心灵的外衣，保不住哪些东西就流露出来。不是不醉，而是不敢。

于是，再也不敢大言不惭，醉酒是忍不住的笑声。

而今岁月，忙碌人生，从哥哥弟弟们身上深有体会，每当喝酒总找托词:“我一会还得开车。”再就是:“我不能多喝，还有好多事情呢。”

其实，很早从父亲和叔叔们身上也有体会，如果在某一酒桌旁提起哪位，很快就有人说:“他这辈子，没少喝大酒，身体就是这样垮下来的。”转回身，就没有人记得这些，端起酒杯，依旧往醉里喝，往死里喝了。

至于一辈子不喝酒的人，虽然也不觉得缺什么，但终究活的过于拘束，不敢放大话，就不敢做大事。更不知道酒精遇见心事会生成什么。

今天，我要告诉你，醉一回就知道了，人生如酒，如梦如醉，风华壮志，浪漫豪情！

2018.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