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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37)

(2016-12-19 18: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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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绿茶

璇玑

程淮秀

乾隆

四爷

分类: 八宝绿茶II——璇玑

琉璃灯台的芯子仍是旺旺地燃着,跳动的黄色光影投射在雪白的纱帐上,晃得乾隆眼前一阵迷乱。他睡不着,更想不透,今晚的一切,无论是前因后果,看起来似乎都那么莫名其妙。他眯起眼,细细思索,似乎自打一进门,淮秀就表现得不大对劲儿,那般魅惑,那种情态,实在不像她——是了!一定是江南有事,盐帮有事!若不然,单为了孩子,以她的为人,断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可是,她怎么又不说呢?难道,还有什么非瞒着自己的?

凉风吹来,帐子上的灯影忽深忽浅——大概是哪扇窗子没有封严罢。乾隆下意识地拉紧被子,这才发现大红的百子被,居然整条都裹在自己身上,旁边的淮秀已然是冷得缩成了一团。乾隆一惊,心下懊恼不已,当即扯过被子覆住淮秀,同时打背后将她抱住。甫一碰触,发觉她浑身冰冷,慌忙中更加拥紧了些,心中又将自己骂了无数遍。

淮秀不动,也不言语,乾隆自当她是睡了。可是一拥之下,发觉怀中娇躯似在瑟瑟发抖,连忙探手向她额头试去,却哪知触手一片湿润。

“啊?淮秀!”乾隆急急坐起,想要借着灯光看个究竟,只见她面颊旁的枕上,那明显的洇湿痕迹,不是泪水却又是什么?

“淮秀,怎么了?快跟四爷说说,”乾隆问完了这句,当即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怎么了?还用问么?这个时候,似乎是道歉更有用吧?

“淮秀,快别哭了,是四爷不好,四爷不对,四爷不该发脾气,不该对你凶,不该抢你的被子……”乾隆一口气数出自己的多条“罪状”,“淮秀,你不高兴,你跟四爷吵,骂也成,打也成,可就是别这么憋着,啊?”

“四爷,不怪你,”良久,淮秀才哽咽着说了句,“不怪你,我只怪自己,何其无知,何其没有分寸,何其不务正业;贪图安逸,眷恋私情,抛了盐帮,抛了兄弟,抛了爹的嘱托……还要搞到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淮秀,快别胡说,”乾隆心疼不已,忙乱间找不到手帕,就地伸手过去帮她拭泪,“你没错,要怪也怪四爷,是四爷误了你……”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慌忙补充道,“不对,咱们都没错,江南一遇,就注定了咱们的缘分,是分也分不开的……淮秀,有什么坎儿,有什么困难,你跟四爷讲,盐帮出了事儿,自有四爷帮你扛着……”

“不能了,”淮秀轻轻摇头,“我早清楚,入了盐帮,你是仁义大哥,可进了紫禁城,你便是天下人的皇上,四爷帮盐,够多了,淮秀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

“淮秀,说什么拖累!咱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四爷的事!”乾隆急道,强行扳过她的身子,“淮秀,看着,看着四爷!”他举起右手,郑重地道,“淮秀,你听着,有皇上在朝一日,便有仁义大哥在帮一日!若违此誓,我……”

“四爷,不要!”纤纤玉指覆上他的薄唇,迷离泪眼望进他火焰跳动的双眸,淮秀心中充溢着感动,“四爷,别说了,我信……”

“那,淮秀,告诉四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淮秀不答,转身从枕下抽出一张薄笺,递与乾隆道,“四爷,你看看……”

“嗯,”乾隆接了,展开一看,只见上面书道:“禀帮主:属下已派人南下,得知赵辰昆管事于月前自宁波返回途中失踪,至今多方找寻未果。现总堂事务由楚留香掌堂暂代。后续如何,恳请帮主示下。”落款之处,是一个“李”字,乾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天宝盐站的李掌柜。

“辰昆失踪了?”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嗯,”淮秀点头道,“起初账册送不过来,我就总觉得是总堂出事了,辰昆为人一向谨慎,断不能如此马虎。于是便命李掌柜派人前去调查,现在看来,果然是……”

“返回途中失踪……”乾隆喃喃重复道,“淮秀,会不会是意外?”

“不是意外,”淮秀断然否定道,“宁波到苏州,路途不远。宁波有港口,有盐帮的码头,辰昆平日,每月往来数次不止,途中一山一石,都熟悉得很,哪能就这么失踪了?你说意外,开始我也想过,可是若真是意外,遇劫?不可能,盐帮的名头在,黑道的,没这个胆;受伤?若被人搭救,这么久了,早有人去总堂通报消息;最坏的打算,即便是人死了,报了官,找了一个月,也总该有具尸首吧?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四爷,你说说看,这能是意外么?”

“嗯,你说的在理,”乾隆此刻不得不佩服淮秀的冷静,“那么,照你推测呢?”

“我怀疑,十有八九是被人绑了,”淮秀显然已经反复考虑过,“至于对方,是结仇、盐帮的内奸,都有可能。辰昆做人,不事张扬,私怨倒不大说得过去。四爷,还记得日前我说账目不对么?”见乾隆点头,她继续道,“那时我就怀疑盐帮内部出了事情,现在辰昆失踪,便更证实了。前因后果,究竟是外入蛊惑、内外勾结、亦惑是帮内人心不稳,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我觉得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其中必有蹊跷。”

“所以,你就要找个托辞回江南去?”

“咳,四爷,”淮秀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怎么没有?”乾隆接口道,“朕这就发道圣旨给尹继善,让他广派人手,明查暗访,挖地三尺也要把辰昆给找出来!”

“四爷,”淮秀苦笑道,“对方的用意我们还不清楚,哪能惊动官府?倘若尹大人能查得清楚,当初您还用亲自去苏州,去红袖招?您要替淮秀分忧,我明白,可是,这种毫无线索的官司,一定要从内部查起才行,淮秀实在是……非亲身出力不足以解决呀!”

“亲身出力也好,不要你去,”乾隆下定了决心,“你看看自己,这么重的身子,陈骢也说,四月就要临盆了,这都入二月了,哪还能随便走动?我真怕你还没到苏州,就把孩子生在路上了!”

“四爷,你是说……”淮秀猜出了他的心思,“可是最近朝中不是……”

“哦,最近朝中倒是平静了些,”乾隆安慰道,“其实,就算四爷不替你南下,我本也是打算……”本来要说“亲征金川”,想想又改口道,“本也是打算陪你去圆明园住一阵儿,那边儿安静,空气又好,散步也方便,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呵……”淮秀信了,轻轻靠入乾隆怀中,他拾起散落一旁的锦被,将怀中人儿紧紧裹住。

“四爷,其实淮秀同你一起,在哪里都一样……”她抬起头来,光洁的额头摩擦他的下颌。

“淮秀,其实四爷无论在哪儿,心里都装着你……”他收紧手臂,低头吻上她的双唇……

“嗤”的一声,灯芯燃尽,璀璨耀眼的刹那过后,浓重的黑暗中,依然温情涌动……

相拥的人儿,只是相视一笑,晶亮的双眸,一切爱意尽在不言中……

 

金川,丹增药铺。

弘昼醒来已经有段日子,身体在渐渐康复,他同沈芳一家也在渐渐熟悉。这对热情的年轻夫妻让他倍感亲切,心中的戒备也消除了不少。藏族小伙子海达瓦不善言谈,每日里待弘昼用过饭,敷了药,他便背着药箱出门,或是前堂看诊,或是上山采药;倒是沈芳,常常带了孩子来陪弘昼闲聊。一谈之下,颇为相投,他方知原来沈芳也是京城世家子弟,只因父母双亡才随了家人来金川谋生。

那日海达瓦答应去清营打探,第二日上便带回了消息。原来朝廷以为弘昼过世,重又派了傅恒随岳钟琪来川;而弘皙,仍然坐着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督军位子,俨然已经由副督军变成了正督军。闻及此言,弘昼甚为失望,看来要揭穿弘皙的阴谋,此刻在金川是断不能行了。有心要亲自露面,又苦于有伤在身,寸步难行,只怕未等见到傅恒等人,就已经要被弘皙发现,没得白白拖累了救命恩人。思前想后,觉得清军兵马众多,一时间倒也未必会败于莎罗奔之手,所以便只盼伤势痊愈,可以回去京城亲口告诉皇兄。却哪知伤筋动骨非比寻常,弘昼愈是心急,伤势便恢复得愈慢,大半个月过去,只急得他嘴边都要生出泡来。

这一日,阳光正好,沈芳开了窗子,清新的阳光味道扑面而来。弘昼躺在窗边的暖炕上,百无聊赖地望着丝丝缕缕的金光照射着自己的伤腿,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

“洪将军,又心急了不是?”沈芳笑道,这些日子,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这般沮丧了。

“唉,沈姑娘,你说说,我要到何时才能行动入常呢?”

“呵呵,莫急”,沈芳劝道,“咱们汉人大夫还说呢,‘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受伤才两个月不到,伤势又这般严重,自然要再养养了。”

“可是,可是我……唉!”弘昼用手一锤炕沿,“这叫我哪能安得下心……”

“洪将军莫非是有急事?”沈芳数次见他如此,早就想开口问问。

“我是……”终究还是不能实说,“我是觉得叨扰你们夫妻多日,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原来如此啊,”沈芳淡然一笑,“洪将军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夫妻是开药铺的,自然要救死扶伤,哪里有病人还未痊愈,就赶人家出去的道理?洪将军且安心休养,别再胡思乱想了。”

“呵呵,也对……”弘昼苦笑两声,陷入沉默,脸上依旧是愁眉不展。

“洪将军”,沈芳只道他心情不畅,便竭力搜索着话题想要分散他的注意,想着想着,一个在心底蛰伏已久的念头,猛然间跃入脑际,鬼使神差般,她竟脱口而出,“你在京城,一定见过皇上吧?”话一出口,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弘昼有些意外,立时便警觉起来,但见沈芳的表情,决计不像在试探自己,方才省悟到不过是女人家好奇罢了,随即释然,笑道,“我虽不是满人,却也在旗,未做参将之前,一直是乾清宫的侍卫,不但见过皇上,也有幸同他老人家倾谈数句,也算得上是相交匪浅吧!”

“哦?真的?”沈芳面露喜色,眼中掩不住的光彩流露,“洪将军,那他……那皇上……他……他还好么?”

“还好么?”弘昼奇道,“沈姑娘,你也见过皇上?”

“我……不是……我是说……哦,我小时候随爹爹前去赴宴,曾经远远见过……”沈芳的心怦怦跳得厉害,莫名地,竟语无伦次起来。

“哦?哈哈……”弘昼见她明明已为人妇,此时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心中暗笑,却也大致猜出了一二:他这个皇兄,生就一身的潇洒倜傥,王公贵胄、朝廷重臣的千金,也不知有多少是对他一见倾心,本来还哭着闹着不肯参加选秀,转瞬就挤破了头非要入宫为妃的。想这沈芳,既为世家出身,必然也曾是其中之一吧,只不过是由于家中变故,父母双亡,这才不得已断了这份念头。

“洪将军,我的意思是……”沈芳一见弘昼的表情,便知他是误会了,急着要解释,却发觉原来是越描越黑。

“沈姑娘,我明白,”弘昼微微一笑,“皇上生就英俊倜傥,气宇不凡,文才武略又无一不精,更难能可贵的,他虽为九五之尊,确是不失一副侠义心肠……”

“嗯,”这个洪宙,倒真是对乾隆颇为了解,沈芳只听得不住点头。

“可是……”弘昼话锋一转,“大家见后宫女眷众多,皇上又面目俊俏,便都道乾隆皇帝生性风流,浪荡不羁,说他如何的拈花惹草,传言到绘声绘色、活灵活现……”

“这……难道不是么?”沈芳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愤懑之下,语气便不那般柔和了。

“呵呵,自然不是,”弘昼只当沈芳也是听信传言,明明惦记着皇上又心情矛盾,“据我所知,皇上是用情极专一的,过去对孝贤皇后,现在对皇贵妃……”

“皇贵妃?”这才是沈芳最关心的,心中暗叹了句,“他终究是已经找到了最爱的人么?这我就放心了……”,嘴上却仍是忍不住问道,“那位皇贵妃,想必是出身高贵,才华横溢,样貌超群吧?”

“恰恰相反,”弘昼摇头道,“样貌是极好的,为人也不错,可是她不在八旗,是个汉人,又出身江湖,若论高贵,却是半点也沾不上边的。”

“是汉人?还出身江湖?”沈芳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经历竟是与自己如此相似?“那她……”

“她据说是江湖中很有名的人物呢!”弘昼接口道,“盐帮帮主程淮秀,沈姑娘可听说过?”

“盐帮?是个极有名的大帮派,”这点沈芳是听老马讲过的,“其余的,恕我孤陋寡闻了。”

“呵呵,不妨事,我也是她进宫之后才从同僚那里得知的。”

“洪将军,”沈芳犹豫半晌,仍是耐不住好奇之心,“她和皇上,是怎么……”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了解,”弘昼心道,到底是女人家,就爱打探这些家长里短,不过仍是实话实说道,“只听说是在江南遇到,至于其它,世间男女,总是自有其心动之处,只怕外人也很难说得清楚吧。”

“呵,洪将军说得在理……”沈芳轻叹,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尽管早就提醒过自己千万次,不要再对那个人抱有幻想,尽管已经另嫁他人,生儿育女,她却依然难掩心中隐隐的失落。呵……她早知道,不是么?早知道他是天下人的皇帝,不会为了她孤独终老,早知道他会另遇良人,最终享有心头挚爱……更何况,是自己当初绝然离开,她还能叹什么,怨什么?诚然刻骨铭心,以身相许,远不是几声叹息便能烟消云散,然而事已至此,纵然万般情愫难解,终究只能付于淡然一笑中罢……

沈芳轻轻扯起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容,就这样有些痴痴地望着阳光下玩耍的一对儿女,可怜的孩子,不知此生得与亲父相见否?霎那间,满室的金色,似乎也变得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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