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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的女足世界杯,美国队在互罚点球中输给了日本屈居亚军,当时我在国内看球,电视里的评论员反复地在说美国是一个完全没有足球基础的国家,靠着其他体育项目的功底支撑着女足的强大。他不厌其烦地使用着一个例子,就是美国队里有一名球员是田径选手,跳高成绩可以在田径世锦赛拿名次,他的逻辑就是美国女足体育素质好,而并不是有足球水平。
美国的操场上永远有各个年龄段的孩子在打球,而且可以说什么球都在打,可是对于女孩子来说,主要就是足球。这些天放暑假,六岁的儿子在参加一个体育夏令营,八个星期,棒球、篮球、橄榄球、足球各两个星期。昨天下午去操场看儿子踢足球,随便放眼看去,满满一操场全是各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在踢足球。
留意一下下面照片里的两个细节,一个是场地里的足球好多是花花绿绿的,还有粉红色的。另一个是儿子身后坐着的小姑娘戴的护腿板是带粉红色的,如果离近了看还有一些卡通图案。这说明了足球在美国受女孩子喜爱的程度之深,连体育用品市场都瞄上了她们,女足的普及程度由此可以略见一斑。
女足为什么在美国这么普及呢,这里面有相当的“美国特色”。第一,美国政府是绝对不拿钱出来养体育选手的,那都是纳税人的钱,应该用于对纳税人的服务。体育选手们小的时候就是参加这些业余的全民运动,慢慢地孩子里面一些有体育天赋的人就会崭露头角,他们最好的去处就是一所具有体育优势的大学,在那里可以得到体育奖学金,可以有统一的训练和大学生的比赛。然后大学里面最优秀的选手才或许有机会代表国家队参赛、甚至于转入职业队去挣大钱。女足在美国如此普及,大学里体育经费的分配制度起了关键的作用。
第二,美国的男子体育项目里又有一项绝对的美国特色,就是美式橄榄球,一支球队上百名队员,而一场重要比赛下来学校可以从转播、门票、旅游、纪念品等等方面获得过千万美金的收入,任何大学在这个项目上的投入当然是不遗余力的。
第三,也就是问题的关键,美国有一项教育机会平等法案,其中规定大学里源自联邦政府的经费花在男女(体育项目)上的比例要和学生的性别比例一致。美国大学男女的总体比例是1:1,这就要求经费使用也得是1:1。这样,在男子橄榄球不能削减的情况下,为了男女体育经费投入对等,一些学校一方面就要砍掉一些男子项目,而且要砍人数多的才能解决问题,比如我的母校UCLA就把曾经占据美国奥运代表队半壁江山的男子体操队和游泳跳水队砍掉了。另一方面就要向队员人数众多的女足方面倾斜资金,包括高额的奖学金,这样就成就了女足这一项蒸蒸日上的新兴项目。法案在1988年通过,也正是女足在世界范围兴起的时候,美国女足和天才球星米亚哈姆都是这一法案的直接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