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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中

(2018-03-14 17:00:10)


病中

 


     太阳终于出来了,尽管是在下午,小区对面的楼房依旧渡了层柠檬色的光,生命是华贵的,那一刻,砖瓦都是饱满的。

      生了病,很漫长的病,记忆里从没病得如此之久之重之疲劳,恋着床,恋着睡眠。窗外风声、雨声、市声混沌着。雨下得缠绵,没完没了,早春模糊,像我的睡意。躺在床上,想着新鲜的玉兰是否开了,湖边的柳是否垂了线,大自然那么鲜嫩,干净得像个孩子,该来的终会来。

     昨天深夜,还听到窗外马路,一个小男生撕心裂肺地哭,不知受了啥委屈,用了那么大的气力。须臾,又听到一个大人急吼吼的声音,想着成长真不易。醒来却是安静的,朝暾初上,白白的一个世界,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倒像是自的一个梦。

      病情反反复复,期间听了一场课,赴了两场友人的邀约,以为无碍,却愈发重了。听朋友的话,用深桶子泡了腿,发了汗,煮了红糖姜茶,买了温度计。没输液,是懒得上医院,走到半路都折了回来。那样的嘈杂,费时费力,让人着实难耐,一味的依赖抗生素也不好。

    日子就这样慢慢挨下去,一天天,竟有点恐慌,像一朵花的香气,说没就没了。好久没打字了,日子都薄了。有时候,甚至想还会不会再写下去,净是些废话,自己都不愿意听,又说给谁。什么时候能站在时间之外,写一个故事,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有关生命美学和低微内心的,那样的吐纳,像瑜伽,再自然不过。那是自己收藏的一条河流,从这端到那端,白茫茫一眼无尽。而不是花朵,这是两个概念,就像美和艺术从来都不一样,美是天下的,而艺术注定是自己的,有“我”的介入,方为真趣。

      花是美的,但不是艺术的,只有进入人的感情世界,窑变成自己的色泽,再一次呈现时,才是艺术。所以那个画家死在了异乡,他的画多不成比例,变异孤独,那是他的眼睛,深藏。后面的属性和标签才是大众的。艺术是缓慢的,精神上的教养,上帝解渴的声音,那么微弱,要说关乎别人,也是别人的艺术艺术了你。就像这个春天一定还幽居在某个路口,不打扰人,也不被打扰,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

     前几天出去买菜,天是阴的,风摇动着香樟的树梢,并不觉得冷是春天的风,恹恹的绿是老绿,并没些许新意。梧叶还没掉光,焦脆地挂在光秃的树杆上,风一吹,哗哗作响,似干花。这样的寂寞真好,如贴上去的简,只是个轮廓,没太多的意象和心事,离冬不远,离春也不近,就那么清寂着。

 

一棵树总是美的,春天时鲜嫩,毛茸茸,有粉的声音一层层发生,耳膜是鼓的。纱帘外新煮了茶,白软软的,洗透了的香。春就是这样,飘忽着,一片叶子往往比一朵花更温和,更长久,更像春天。即便到了秋,通体黄透,一大片一大片往下掉,也是别致的。路上,被风簌簌地刮过来又刮过去,那么惆怅。每晚散步,卷到脚边,俯身拾起一片,带回去放在飘窗上,夜便殷实起来。

     季节,只不过是随手拧亮的一盏灯,时光是矮的,笼着伏案的人,那层暗桔色,柔和而考究。安静里,多少人睡去,又有多少人安静地醒着。





 


     风扬起大衣的摆,慢慢地走着,并不急着到菜场。身边的门面都熟悉,生意并不好,冷冷清清。没戴眼镜,世界是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人,这样倒好,仿若路上只有自己,街道也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街道,那么空旷,如在野。

       很羡慕那些不知疲倦的车,没有归期似地一直往前开。心里想着要是不买菜就好了,便可节省下时间做些喜爱之事。

     菜场里没人等,熙熙攘攘净是些陌生的面孔,只有一次看见自己的爹妈提着袋子站在那选菜,袋子里装有香葱,绿绿的我抱了一枝梅,夹了叠宣纸,远远地望过去。老太太穿了件鲜亮的袄子,戴了顶帽子,半指手套,低着头,很干净的样子。帽子是我买的,一眼的喜气,安稳得像年画。生命奇妙,俗人俗事的光环,亲切到到哪都能碰见。

      还有一个卖鳝鱼的,脸上有条疤,红赤赤的,是个女人,四十来岁,也卖螃蟹、黄颡和财鱼。我每次去都找她买。她没门面,只在路口进去不远处就地摆个摊,两个盆子,一块板子便是全部家当。她麻利,笑得也轻盈,一边低头做事,一边应答着,偶尔抬头,也是明媚的。她收拾鱼,回身从摩托车龙头上扯下袋子,撩起旁边盆子里的水洗手,在围裙上一把,接钱数钱找钱,动作像流水。阳光暖暖的,照着简陋的菜场和她的脸那么好。她不丑,挺好看的。

      关键是她对我好,鳝鱼卖别人35元一斤,卖我28。28是我还下来的价格,也就成了惯例,不管年节,她就这么卖着。即便饭馆成盆成盆的要,也比我的贵。她不关秤,高高的,还价也不反感,嘴里笑着说卖不起,却一如既往收着老价钱。她的是野鳝,真正的黄鳝,个头肥大,炒出来鲜嫩,肉翘翘的。

    有一次,我买了她的螃蟹,是公子,又跑到里面称泥鳅。贩子问多钱,咋不买她的,也是个女的。我询了价,她说58,我说我买的价格你卖不起,她问多少,我说了价 。她说下次来,我也这个价给你,可知菜场的水有多深。一个男人过来,并不还价,提着就走,这点女人总是显得琐碎小气。

     每次去,依旧寻巷口的女人,有时候走过去,又倒回来,重新找一遍。她若不在,便很失落,向旁边摊位打听,卖花的告诉我,她家里最近有事。能有什么事呢?心里不免嘀咕起来,是不是儿子要结婚了?这一想,自己倒笑了,纯属杜撰,于她知之甚少,有没有儿子,真不知道。也会想她是不是病了,水那么深,天那么冷,那双手泡得那么白。又想她脸上的伤咋来的,年轻时是否有过噩梦,现在过得好不好,爱人待她若何,一连串的问题。

    总之。我开始惦记她,在这个菜场,从没这样惦记一个人,就像这个午后,我在键盘上想她,并写下有关她的文字。有次,等了她一个月,要还她十元钱。见时竟有点小兴奋。她说,不急的,你,我还不放心

    有个买芋头的老太太也好,七十多岁,胖胖的,低头坐在一个小木凳上修芋头,那么专心,花白的头发搭在前额。市场闹哄哄的,独她静,像尊佛。她修的速度赶不上卖的速度,五元一斤,恒温,年节不变只要碰见,也准会买。回家改刀,放点葱姜蒜粒,伴点红辣酱,上笼一蒸,白白一盘。有时只稍许点点盐,清淡着,像刚长出样。

 




 

 

     昨天短信提醒,云柜里有快递,过十分钟又提醒超时或出现异常已被派送员取出。停手里的笔,跑到门房找了找,无果;又冒雨去云柜输了密码,提示这个号没待取件。遂疑惑起来,越发想知道是什么物件,给快递公司打了电话,折腾几个来回。快递小哥说还在云柜里,拿出来,又放了进去,云柜最近总出问题,实在不行,明天他过来取。

   没想到深夜十一时许,刚熄灯,有电话进来。拿起“喂”了一声,对方竟踟蹰起来,说是不是睡了。我问是谁,报了身份,说把件取了出来,在楼下。望了一眼窗外,枝摇叶颤,雨点噼啪,忙穿着睡裤跳下床,打着赤脚,想找件袄子穿。一想还病着,凉不得,遂向客厅捂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爱人喊,烦他下去一趟。

   想着,这个小哥真有意思,这么晚了,又是风又是雨,还记挂着。

   另一个快递小哥也有意思。前几天,买了一条手绘的裙子,打开一看,远不是那么回事,质量草率得要命。没上楼,转身直接塞给快递小哥,烦他帮忙寄回去。快递小哥说,那你得和对方说好,我说不会,才学网购。他说那也得打个电话。一摸没带,他把自己的递给我,沟通后,把手机还给他,又另给了十元钱。小哥回去给我发来短信说,他原单寄回,不用快递费,把钱退我。


    平板看了几部电影,日本老片子,过去式场景,局促的小站,暴风雪夜晚。小人物小故事,罪犯警察,人情人性,那么纯洁安宁,又那么温和动人,一点都不躁。女人安稳,如雪夜里的小店,不需要太明亮,却暖暖的。日本的女人真不错,心里安详,植了香气,有教养,没被打劫过。


     每天坚持临两篇字,给老师交作业,老师在那边等着呢。

     写到这,忽然觉得老南门外的樱花是不是要开了,若开了多好,雪一样一层层落下,纷纷扬扬的,整个春天就下下来了,巷子里也就染上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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