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冬夜,人们早早的钻进了被窝,广袤的平原上,寒风凛冽,肆无忌惮且不受任何约束。冬夜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是在屋里,也说不准寒风是从哪里钻了进来,唯有窝在被窝里或许会好一点。那年的这里还没有通上电,照明都是煤油灯,因此更谈不上有什么电取暖什么的,窝在铺着厚厚稻草的竹篾条制作的床上,或许还真的是美滋滋的。
整个大宅院里只有一个纺纱车,邻居大婶摇身一变成了纺纱女,漫漫的长夜或许也不可以懈怠。坐在了纺纱车前,看着源源不断的棉纱纺出,或许都不觉得冬夜有多么的寒冷。老旧的大宅院里,平日里勤奋的织布匠也不再忙碌了,或许早已和自己的小女人进入了温柔之乡。学生子小屋的窗户里仍然有着昏暗的灯光。不喜欢安静的鸡仔儿也不再了喧闹,唯有纺纱女手中的纺车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学生子喜欢看书,随便什么样的书,或许也是因为别无选择?他或许可以从书中获得到什么?但不确定。或许他还认为自己就应该是读书,这是否与他的知青身份有关?还是什么别的?或许连学生子自己都说不清楚。学生子并不认为看书就一定会改变什么,或许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别的娱乐,看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知青小屋里的另外俩人外出未归,估计今晚也不会回来了。冬夜的冰冷的小屋里只有学生子一个人,或许正是看书的最佳时侯。夜实在是漫长,也确实是很冷,比起在城里的那个家简直是无法可比。好在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对于黑夜的恐惧,因为这个大宅院里住了很多户的人家。但寒冷却是避免不了的,而一个人的留守也是不多的,干脆早早的窝在被窝里,或许也是最不错的选择了。
夜色继续蔓延开来,夜更深了,学生子似乎也累了,他疲软的垂下了头,眼睛不再继续盯着书籍。床头前那盏摇曳着的煤油灯也要燃尽了煤油,但还是恪尽职守。学生子看书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他趴在了书上面,又趴在了枕头上,盖过头的被子与煤油灯火若即若离的接触,或点燃了被头,但还没有燎原。火光惊动了已经安静下来的鸡窝,鸡儿们沸腾了。鸡儿们的喧闹又惊动了纺纱女,纺纱女发现了异常,见到了知青小屋里的异乎寻常的火烛。于是惊呼,于是就有了学生子的惊魂一刻。
学生子惊醒了,火苗很快被扑灭,但是突如其来的事件又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然而也是非常的侥幸,是否得感谢苍天有眼?还是其它?至少,并且是永远记住了那个寒冷的冬夜,一个普通的农妇救了学生子。
一切都是有惊无险,是否还有后续?似乎并没有。甚至都没有人再提起过此事。如果要是说冥冥注定,确实就是。人生总是有诸多的意外,但往往又不是意外。意外往往是特定的人以及特定的场合,还有特定的结果才能够称得上是意外。
寒冷的冬夜,一个孤独的他乡人,或许又不孤独。纺纱女,或者就是救命恩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以及或许是有灵性的鸡儿,预警且报警,无论是为自己,还是间接的行善。
仿佛都是精心导演的一部作品。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又有惊无险的结束,那个冬夜有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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