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墙

                                              文/代连华

    那日去乡下，看到一座有特色的小院子，竟然是用篱笆墙围起来的。忍不住走过去细瞧，篱笆墙是用柳条编织出来的，图案很匀称。阳光细密地穿过篱笆墙，影子印在地上，图案错落有致，透着一种静默的美。

    小时候生活在乡下，篱笆墙是随处可见的。那时候农村家家都是大院落，没有砖瓦砌院墙，一般就用砍下来的柳条或者榆树条，来编出一道道篱笆墙来，即经济实惠又能阻止鸡鸭进园子。

    篱笆墙看着简单，编起来不仅需要技术，还要有几分灵性。那时村里篱笆墙编得好的，是我的哑舅爷爷。哑舅爷爷虽然不会说话，却心灵手巧。一道篱笆墙圈起来，即不让鸡鸭乱窜，又美观实用。

    每次哑舅爷爷去编篱笆墙，我都跟着去帮忙。先把柳条的枝叶修理干净，长短一致。那些弯曲的不成型的枝条，就用来填补空隙。哑舅爷爷对自己的要求很苛刻，容不得半点差错，编一段距离就要回身来仔细瞧瞧，如果发现哪里不整齐，一定要拆开来重新编。我有时就和他比划，差不多就可以了，他摇头，继续卖力地干，顾不得手上勒出的血印子。

    篱笆墙也是有生命的，当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篱笆墙的树条生根发芽了，然后就枝枝叶叶纠缠着。园子里，一般靠近篱笆墙的，都是种一些豆角或者倭瓜，看它们顺着篱笆墙一点点地爬上来，甚至会越过篱笆墙，很招摇地伸到篱笆墙的外面。有的人家会种一些花，就在篱笆墙下。夏日里各种各样的花儿次第绽放，可爱的牵牛花儿会爬满篱笆墙，我常常蹲在篱笆墙的影子里玩耍。

    有一次，我想吃那还没成熟的杏儿，奶奶不让摘，于是趁奶奶不注意，我就想钻过篱笆墙去偷摘。篱笆墙只被我扒开一条小缝隙，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往里钻，结果钻到一半就被卡在了那里，进不去出不来，吓得大哭起来。还是奶奶砍断了一段篱笆墙，把我拉出来。

    现在在乡下，已经很少能看到篱笆墙了，它似乎成为历史，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

    记忆中的篱笆墙，依然是缀满了鲜花，依然是倩影婆娑，在光阴深处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http://szb.northnews.cn/bfxb/html/2012-07/28/content_949748.htm

《北方新报》第13版都市心情2012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