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好乘凉

                                             文/代连华

    小时候，总听到爷爷念叨，“葡萄架下好乘凉”。因为每到春天，就是爷爷栽种葡萄的好时节。那时南园的墙角下，深埋着一些葡萄根，天气转暖的时候，爷爷会将盖在上面的柴草掀开，浇水施肥，只是几天的功夫，那些葡萄根就开始伸枝展叶了。

    葡萄藤一点点地顺着墙爬上来，爷爷就开始忙碌起来，爷爷要给那些葡萄藤搭架。爷爷搭葡萄架的时候，我就给爷爷递木条递绳子，还给爷爷倒水喝。葡萄架从园子里，一直延伸到房檐上。葡萄藤还没有爬上来的时候，我坐在葡萄架下，阳光很强烈地照过来，照得我直眯眼睛。光秃秃的葡萄架，只寂寞了几天，那些葡萄藤就以极快的速度爬上来，枝枝叶叶爬满了葡萄架，这时候阳光透过来，很均匀地洒向地面，空气里兀自多了许多清凉。

    最好的光景是在夏日，此时的葡萄藤已经结出一串串青涩的葡萄果来，从葡萄架上垂下来，绿莹莹的惹人喜爱。傍晚，全家人饭后坐在葡萄架下，说说笑笑很是热闹。更多的时候，是给爷爷沏上一杯茶，然后听爷爷听故事。我依偎在爷爷的怀里，一边听故事，一边透过浓密的葡萄枝叶望着天上的星星，极力寻找故事里的七仙女，哪颗星星才是她变的呢？

    那时我们都喜欢坐在葡萄架下吃饭，一张大方桌，饭菜端上来，就着沁人心脾的花草香，吃得无比痛快，而诱人的菜香也会将邻居们吸引过来，结果吃饭的人数不断地增加，葡萄架下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我那时心急，每天睁开眼睛，都要跑到葡萄架下，仰着小脸去查看，葡萄是不是熟了，而正在给葡萄藤修枝剪叶的爷爷就会笑着说，葡萄快熟了。

    葡萄终于熟了，紫色的葡萄一串串缀满了葡萄藤，而来葡萄架下乘凉的人更加多起来，他们会一边闲谈，一边伸手摘下葡萄来，一粒粒扔进嘴里。那时明白了爷爷的心意，葡萄架下好乘凉，爷爷的辛苦换来了一方阴凉，也让乡邻们品尝到了葡萄的甜美。

    “葡萄架下好乘凉”。如今生活在都市里，再不曾有坐在葡萄架下的欢乐，也无法再乘得那一片清凉，但在记忆里，却一遍遍重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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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工人报》第7版旅途2012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