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燕归来

                                             文/代连华

    因为家住顶楼，打开阳台侧侧头，就可以望见整栋楼的房檐。

    去年春天，这里飞来一对燕子，在房檐附近盘旋着，几天后我发现一座漂亮的燕子窝竟然垒成了。每天打开阳台，都能看到那两只燕子飞来飞去，心里竟是无端地欢喜着。

    小时候就喜欢燕子，那时候乡下家家都是那种草房子，每到春天，房前的老榆树上，站满了唧唧喳喳的燕子，总会有几对燕子，飞到房檐下垒窝。我一边唱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一边好奇地盯着那些燕子，不辞辛苦地啄泥垒窝儿。    那窝儿垒得精致小巧，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拿了竹竿想把窝儿捅下来，幸好被奶奶看到，疼爱我的奶奶狠狠地训了我，奶奶说如果把燕子窝儿捅下来，燕子就永远也不会来咱家房檐下垒窝了。

    整个夏天，燕子都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燕子窝里又探出几只小脑袋来，才知道燕子孵出了小燕子，心里很高兴。每到雨天，我都要冒雨跑出去，看看燕子还在不在，奶奶说燕子的窝儿垒得结实，不用怕的。

    秋天的时候，燕子飞走了，只留下空空的燕子窝儿。奶奶说，来年春天燕子还会飞回来的。果然第二年开春，那些燕子又飞了回来，我努力地想辩认哪两只是曾经住过的燕子，可哪只都是似曾相识。

    如今久居城市，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很难看到燕子。有一年春天，我把存放货物的仓库打开来晒，结果几天后再去关门，却发现有一对燕子已经在那里筑巢安家了。看它们飞进飞去，俨然已是这里的主人了。那对燕子让我觉得很亲切，就如旧相识。为了让它们进出方便，我和爱人把仓库门的上方，锯出一块天窗来，方便让它们飞入。那对燕子秋天时飞走了，我后来不再租那间仓库，也不知它们还会不会飞去那里。

    春天来了，我又站在阳台上，望着那去年的燕子窝儿，不知今年，那对燕子还能不能飞来，如果飞来了，我是否还认得它们。“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说不定会有哪一只燕子记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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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报》第7版文化周刊（3）2012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