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张艺峰

正在写关于“老屋”的小说。见到大女儿发了一张老照片,恰恰是在第二座老屋的小园子里。那是70年代末,我们一家同父母亲的合影。
我出生在这个小镇上的老屋里,老屋已有百年历史了,是父亲在解放初期购置后,重新修缮的。
这座老屋是单间5进,有两小园。实际使用是很不实用的,当时看重的是有一间临街的门面房。公私合营后,门面房统一收归集体使用。于是全家所有的进出,都经由这个小院子出入。
院子的地面上原来铺着老式的小青砖,两侧有花坛。因遇变迁,院子地面被翻转过。我们一度也离开过这座老屋约有10年之久。再次回到老屋,我在那里成婚生子。园子的地面有些凹凸不平了,花坛也颓废了。母亲在上面种了一些“夜来香”“月季花”之类的花卉,推进园门,倒也显露着那勃勃生气。每年的夏天,母亲会种上几株丝瓜。于是满园的青绿成了我记忆中的美丽,那爬满青藤的小院也就成为了我抹不去的诗情画意。
听,微风乍起,藤蔓会发出“沙沙”的声响,随着风声的起伏,整个棚架象一只自带音频的音箱,那“高低错落,抑扬顿挫”恰似一首温婉的交响乐。花蕊里不时传来蜜蜂的“嗡嗡”声,象极了交响乐里低回的“贝司”。
看,那夏雨滴落在满架繁密的叶片上,溅开的雨点,恰似一个个优雅的舞者。满地里尽是被吹落的金黄色的花和墨绿色的叶片,偶尔它们会随风旋转翻滚一下,似乎还在显示着它们的高雅洁净。
闻,那是夏雨过后,空气里泛出的一股清新之气,带着那被蒸腾出的充满泥土味的馥郁扑面而来。
那掩映在绿叶中的嫩黄的花蕾,那茎蔓上交错悬挂着的水灵灵的丝瓜,嗅觉里满是淡淡的幽香。
那爬满青藤的小院,也许是老屋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
60年代未,离开出生的老屋,来到了先祖父的老屋里,空着的祖屋原本由生产队在使用。如今,我们姐妹“回老家”务农,搬进了祖屋。
祖屋门面虽已破败不堪,但结构坚实。柱子,斗拱全部采用的是进口“红衫”,俗称:“洋钢松”。祖屋是三间二侧厢,一个小“天井”。残存的雕檐花墙多少还在昭示着昔日的荣耀,更有那方柱弯椽,移门移窗还在显现着当年的超凡。
先祖父的老屋后面,有一片茂盛的小竹林,依傍着一条小河。回乡务农时,小竹林依稀可辨。因为人们总想辟为平地种菜,但总拗不过它的顽强,每年总有挣扎出土的嫩竹芽。
我们对祖屋作了粗略的整理。晚上,我就住在后厢房,它最靠近那片依稀的小竹林,我们任其它的生长,来年春上,惊喜地发现一片冒出的竹笋“争先恐后,欣欣向荣”。真是:“翠云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
如今,我们早已汇入了城市的洪流,住进了林立的高楼大厦,似乎一切应该如愿以偿了,但萦绕梦里却是老屋里生活的场景。心中多少存有的漂浮感觉也许是对老屋的一种依恋,或者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结。
那远去的老屋,永远是梦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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