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wegian Wood: Overture To Recession

　　“挪威的森林”：衰退的序曲？

导语：从美国到日本，从歌曲到书籍，“Norwegian Wood”像是充满魔力的经济诅咒，让繁荣告别璀璨，让衰退阴霾不散。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撰文 程实 编辑 俞燕 图片提供 Getty Images 设计 赵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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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年前的暑假，我独自坐在图书馆里，耳机里放着The Be at le s的“Rubber Soul ”，慵懒地翻看曼昆的《宏观经济学》。突然有一天，当我把曼昆的书通读三遍、把TheBeatles的CD听完数十遍之后，感觉自己仿佛顺着模型的坐标轴，穿越到了那个狂野不羁的60年代。

　　于是，我合上《宏观经济学》，第一次认真看了一下“Rubber Soul”的封面歌词，突然意识到，过去一个多月我反复与一首名曲耳鬓厮磨却浑然不知，它叫“Norwegian Wood”，中文名叫《挪威的森林》。还有一本与它同名的书，是村上春树写的。

　　我对照着歌词反复聆听这首歌，L en non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这可能是Lennon的亲身经历：我曾经有个姑娘，“你觉得还不错吧，这Norwegian Wood”，她邀请我过夜，醒来之后，却只剩我孤单一个，鸟儿已经飞走；于是我干脆点着了一把火，“还不错吧，Norwegian Wood”。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气味，为什么Norwegian Wood会有腐朽的味道？

　　很多年后，我不再阅读教科书，转而沉迷于品味经济世界的风云变幻。有一天，豆瓣电台里飘出“Norwegian Wood”这首歌，我突发奇想打开Wind宏观经济数据库，再一次闻到腐朽的味道。

　　原来，Norwegian Wood暗藏的，是经济周期衰败的味道。“Norwegian Wood”来自The Beatles1965年发行的专辑“Rubber Soul”。众所周知，从音乐的角度看，这盘专辑标志着The Beatles 告别清纯、走向成熟，从无忧无虑的男孩乐队转变为深沉思考的男人乐队。但鲜为人知的是，从经济的角度看，Norwegian Wood标志着美国经济拐点的到来。

　　战后的超然地位、科技的长足进步和工业的迅猛发展，一度让美国经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1950年~1966年，美国GDP年均增长率高达4.45%，大大高于1930年~2011年3.36%的历史均速；1950年~1966年，美国年均通胀率仅为1.84%，明显低于1930年~2011年3.27%的年均水平。而1965年“Norwegian Wood”唱响的则是美国经济的挽歌：之后的十年，也就是1967年～1976年，美国经济进入“滞胀”阶段，经济年均增速大幅降至2.97%，平均通胀率则大幅升至5.82%；1966年，美国经济增长率为6.5%，之后的45年里，只有一个年份（1984年）的增长率高于这个数字。

　　冥冥之中的巧合还不止于此。村上春树1987年写的小说《挪威的森林》同样与日本经济的衰败如影随形：小说发表的次年——1988年，日本经济增长率高达6.77%，随后的23年，日本经济再也没有触及甚至靠近过这个高度，23年的年均增长率仅为1.32%。也就是说，《挪威的森林》开启的，是日本经济令人扼腕的“失落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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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美国到日本，从歌曲到书籍，“NorwegianWood”像是充满魔力的经济诅咒，让繁荣告别璀璨，让衰退阴霾不散。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从一开始听T h e Be a t l e s 的“No r we g i a nWood”，我就闻到了腐朽的味道，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时代的体味。上世纪60时代的体味，不仅和冷战、越战、种族冲突和肯尼迪被刺有关，也和经济周期转变有关。

　　甚至从“Norwegian Wood”里，我们也能听出经济由盛及衰的两个音符。第一个音符是物质，“Norwegian Wood”的歌词里充满了物质的字眼。经济繁荣使物质丰盈，物质丰盈又使得精神空虚，于是物欲横流之间，享乐带来的快感腐蚀了创新的乐趣和勤奋的充实，经济也由此失去了可持续增长的动力。

　　第二个音符是轻佻。在一个日新月异的高速发展时代，增长那么简单，得到那么容易，每一个人在做每一件事时都显得轻浮和烦躁，就像“NorwegianWood”里的爱情，只不过是几个时辰觥筹交错的衍生品。一旦时过境迁，增长或相爱不再那么容易的时候，没有人有耐心全力付出和竭力挽回，如“NorwegianWood”歌里的清晨，迎来的只有毁灭。

　　The Be at le s 将“Norweg i an Wood”放进“Rubber Soul”（橡胶灵魂）专辑，再合适不过了。一个物欲横流、轻佻肤浅的年代，即便经济再繁荣，也只是一个有“橡胶灵魂”的年代。“橡胶灵魂”附着的经济，强极必辱，在短暂的辉煌之后势必将遭遇萧条。而在漫漫萧条中摆脱“橡胶灵魂”，找到自我，这又将是一段黯淡的失落年代。

　　从经济学角度来说，“Norwegian Wood”唱的是经济周期的周而复始。如今，我仿佛又听到周围的世界响起了“Norwegian W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