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散文)

2023-04-09 13:54:06
标签: 旅游 情感 文化 娱乐 杂谈

              红薯:想要忘记不容易

 

  红薯,北方人称为“地瓜”,广东人称为“番薯”,四川人称为“红苕”。红薯不仅淀粉多,而且富含各种氨基酸,很是养人。极品红薯皮深红、芯紫红;上等红薯皮深黄、芯大黄;次等红薯皮灰白、芯粉白;末等红薯皮干白、芯淡白。红薯的品级,视环境、土质、湿度、气温而定。砂质土壤长极品红薯;混砂土壤长上等红薯;土质土壤长次等红薯;泥质土壤长末等红薯。鉴定红薯质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掰下薯尾,用舌头舔一下,略涩微甜,就是好红薯;水一样寡淡,就不怎么好。口感虽然略有差别,但营养价值差不多。

  在毛南山乡,红薯不需要专门辟出田地种植,因为是祖传下来的千年藤,田土耕作得再仔细,薯种还是保留下来。玉米长到半人高,张牙舞爪的红薯藤便占据了玉米地里的所有空间。收了玉米,红薯藤得到充足的阳光雨露,一个劲地疯长。农历八月至十一月,随便走到哪个地垄,一看土里拱起一大砣,那就是成熟的红薯想出头了。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蹿到地里挖那些冒头的红薯,再将培固玉米形成的土堆掏空成为土窑,丢进柴火猛烧,待窑里的土壁烧成红色,把红薯放进去,将土窑踩垮,半小时后挖出,烤透的红薯又粉又香。我们还喜欢将红薯埋进灶里或火塘里,让炭火慢慢烤熟,取出后拍掉灰尘,掰开狂嚼,乐不可支。那时候上学,随手抓几只熟红薯往衣袋或书包里装,早饭午饭都解决了。我家在较为平坦的台地上,红薯成熟比山上的村寨较晚,看见那里来的同学已经有红薯吃,眼睛便瞪如铜铃,舌头狂舔嘴唇,涎着脸要求尝一尝,大方的丢过来一只,抠门的不断丢白眼,满脸是鄙弃和不屑,气得我直打哆嗦,暗骂“小气鬼!”

  收红薯没那么麻烦,用尖头木棍或尖头铁钎挖出,或用牛犁、脚踏犁或尖嘴锄翻出,掰掉泥土,装进箩筐挑回家就行。红薯产量相当高,一亩地可以收获上千斤,大者如碗口,小者如拇指。但保存红薯比较麻烦。没有受伤的红薯必须放在楼板上,便于通风,促使水分蒸发、糖份增加。如果堆在潮湿的地上,红薯容易长芽,吃起来口感就不地道。红薯短期内是吃不完的,挖个地窝子放进去埋好,隔年还可以吃。长了芽的红薯只要没有霉烂就没有毒,想吃的时候挖掉长芽的部位就可以了。霉烂了的红薯不能吃,因为有毒,如果误吃,轻则头昏,重则送命。

  红薯藤也有自己的妙用。红薯藤尖掐回来,可炒可汤,都是美味。红薯藤割回来,剁细,煮熟,喂猪,猪很肯长。红薯收获后,将红薯藤割回来,扎成一束一束,挂到房梁上风干,猪一年四季都有吃的。春耕的时候,将干红薯藤剁碎,渗进豆腐渣、玉米粉等饲料一起煮熟,喂耕牛,补营养,长力气。

  烤红薯和煮红薯是通常的吃法。阴干的红薯因为透了风出了气,淀粉转为糖分,不是浓甜,而是清甜,烤起煮起都好吃。山里人喜欢把薯皮削掉,将薯肉切片,煮成粥喝,黏稠的经饿,清稀的爽口。有一回我在姑姑家里吃了一个拳头大的粉团,以为是面包裹了香粉,贪婪的吃相逗得她笑弯了腰。姑姑说,把薯皮剥掉,切片晒干,舂成粉末,加上水揉成团,入笼蒸熟,取出后裹上熟黄豆粉,又甜又香,当然好吃。红薯粉团俗称“马头滚”,很形象,很传神。出远门,或是干重活,将薯片与糯玉米粉或小米一起焖熟,就成了红薯干饭,劳作一天也不觉得饿。

  山里人喜欢酿红薯酒。将薯皮削掉,煮熟后揉融,摊开放凉,拌上酒曲发酵,上笼蒸煮,从蒸桶管子流出的就是酒液。做法跟酿玉米酒差不多。值得注意的是薯皮一定要削干净,否则有一大股泥腥味,很难下喉。蒸酿的时候还得提防糊锅,糊了锅的红薯酒口感差,还容易诱发腰痛。手艺高的人将红薯制成粉条粉丝,赶圩的时候拿去卖,当早餐下火锅都可以,很是抢手。

  这些年,随便走进城里哪家超市,都有红薯粉条、粉丝、淀粉卖。吃火锅,苕粉是主菜之一。小吃店里也有酸辣苕粉卖,价钱跟米粉一样高。但在毛南山乡,红薯已经不是主食,大都用于喂猪,偶尔吃一两只,或者酿成酒,也只是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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