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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

(2013-09-23 20:42:33)

    不论路途怎样曲折蜿蜒,人生的过程仍然绕不过从一出生就是在向死亡不断靠近这样一座真理的沙丘。所以当下的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因为每过去一天,我们都要老去一天。没有比今天更年轻的我们了。

    活着活着,就只剩下一个愿望:但愿人长久。   

    中秋前夕,侄女和男朋友到我们家,告知要去男朋友家过中秋。侄儿带女朋友来,告知带女朋友回家过中秋。我骂两女孩子:成不得大器的东西,爹妈白养你们了,都跟着男朋友跑。她们笑。不一会儿妹妹来电,原本等我回去两家人一起过中秋的,因她老公一个电话,也要回婆家过节了。其实我也是成不得大器的东西,因为我早就决定不回爸妈家过节了,时间太短,准备到国庆放假再去。哥哥要值班,也回不了家。我正担心父母亲老两口凄凉对月的情景,小弟来电话,原来已携一家三口到妈家。弟媳从微信传来爸妈家里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晚上小侄女和父亲一起虔诚拜月的各种图片,看得我心里泛起酸酸的温柔。我对弟媳说,谢谢你们。同时又感慨,有儿有女真好啊,可惜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实现了。理想和子宫一起老了。

    和往常一样坐火车回曲靖。车上看一本川端康成的《山音》,买的时候纯粹是因为太喜欢封面设计,加之川又是名扬四海的作家,想来不会差,毫不迟疑买下。结果是耐着性子读完,相当不好看,后悔至极。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稻田一片金黄,而玉米已经完全枯萎。我这才发现印象里稻谷和玉米一起携手入秋是不真实的,玉米早走几步。

    要感谢一直关注我博的朋友们,如你们所知,我在五月的时候就提起我家曲靖房子装修的事,直到八月底的一篇文,施工还在进行中。这么漫长的等待,早已把我的惊喜变成不耐烦,而具体事主晏同学,更是多少次想摞挑子不干。我可以远离现场,抱怨几句,他则必须忍耐再忍耐一而再再而三的返工,刺耳的电钻声,刺鼻的油漆味,一边捂着不断瘦身的钱包,一边参加到装修工程中去,整天灰头土脸胡子拉渣。终于,终于在前几天,他电话告诉我,完工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了。我马上说这次我终于可以出力,中秋就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屋子。

    他来接站的时候,我看见他头发又掉了一些,人也瘦了大圈。路上警告我:不准说让人不喜欢听的话。小可爱强调:就算不满意也要笑眯眯地说,不准生气。我于是还没到家就先笑眯眯地说:完全满意。

    家里还有装修的味道。楼上楼下已被他打扫过两遍。我视察完毕就开始卷起袖子干活。扫院子,拖地,抹楼梯上的灰,洗衣服。这期间手机偶尔有短信来,而我忙得连短信也来不及回。我想起海子的诗句,和他不一样的是,我要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隔千里兮共明月。月亮升起来了。中秋的月亮又圆又大又黄又红。今月今人,天涯同看。我在阳台上看了一次,又在院子里看了两次。吴刚还在千年如一日地伐着桂树,嫦娥似隐若现,兔子不见踪影。院子里暗飘着桂花清香。我吃了一块月饼。没有感伤,不倍思亲,内心宁静如无风的湖水。我在心里对所有亲爱的人说,但愿人长久。明月常照山川。你我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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