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心再度温润如同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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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听大哲的《因为爱情》,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从妈妈家回来。有人停车路中间,已经让了,不想那人忽然开车门,对面又有来车,右后视镜被擦了。
他把车靠边停下,找那人理论:兄弟,你去看看我的车。那人说:我咋个要去看,关我什么事!
他火了,提高声音:不是你的事谁的事?你不靠边停车,又突然开门。那人说:你瞎了?不看好就冲过来!
眼看要打起来。我抱住他,不让他和那人打。围了很多人,都劝他:算了,不大点事。
他说:事是不大,但是这个态度吗?让那人道歉。那人说:我扯!他大吼:要是有刀老子就把你一刀给劈了。
那是一辆运营小客车。一车的客人等着,我劝他算了。他上车,阴着脸,气呼呼滴。
高速路上,车子飚到150码,我提醒他:小心,要被扣分的!他大吼:给我闭嘴!
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我又说:接打电话也要被扣分。他一扔,说:你烦死了!
到家他累了,躺沙发上,给他盖上小棉被。他说:不要你管。我笑:和我置什么气。
洗了澡,从楼上下来,他睡醒了,气似乎也消了,让我削个苹果给他吃。
吃完苹果,他说到外面吃饭去?我说我来做。他高兴了。说可不可以再把碗也洗了?我答应了。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夜,和他一起坐公交车,车子颠簸着,一下子靠在他身上,他伸出手揽了我的肩,再没有放开。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回忆就沧桑了。灵魂就湿润了。
初二的时候,他父亲丢下他们兄弟姊妹六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代表班上同学去送花圈。看到他跪在父亲的棺材旁,又瘦又小,披麻戴孝,心一下子揪紧了。
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响头,再站起来,泪水已模糊双眼,说不出一个字。
有一个星期他没来,都以为他辍学了。班主任跑到他家和他妈妈说:如果你抚不起他,就交给我好了。
他又来了。异常沉默,谁也不理,放学就往家跑。
他帮妈妈犁田耙地,春种秋收,像一个大男人。
他考上全省最好的高中。妈妈做他工作,希望他去读师范学校,减轻家里负担。
他不愿意。班主任又去做妈妈的工作。他顺利上了高中。
又成了同班同学。他长高了,衣服裤腿高高地吊起半截,看起来更加瘦弱。
他的作文总是被语文老师当全班念,历史地理也在班上数一数二。但他偏科,数学英语不好。
偶尔大家在一起,他说话尖锐,针砭时弊,言辞激烈,标准的愤青。
高三时他忽然一反常态,上课瞌睡,逃晚自习,翻围墙看通宵录像片。
那时他哥虽已工作结婚,但嫂子和妈妈合不拢,总是吵。姐姐已辍学。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在上学。
他压力太大。
还有人想娶妈妈。这是当时他最不能接受的事。
高考,他主动报了某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不用交学费,每月有70多元的补贴。
大一暑假,四位同学一起约好出去玩。
走在路上忽遇大雨。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他和另外一男同学一起脱下外衣递给我。接过他的披上,脸红了。
四年间写了很多很多信。
有次听说他病了,坐了一天一夜火车跑他们学校看他。在宿舍里,他躺着,惨白的脸,拉着我的手,泪水就流了下来。
回去的时候天变了,他送我上火车。火车开了,他脱下厚厚的外衣,从窗户扔进去。
父亲不同意我们好。父亲说:他家负担太重。
我理解父亲,但仍一意孤行。
刚参加工作,公司集资建房,要交1.5W,我和他只有1000,其中500是他参加广告大赛获得的。
到处借。爸妈给了一些。爸脸色很难看:你终于知道小锅耳子是铁铸的了吧?
我不吭声。妈妈背着我在角落里流泪。
没有戒指,没有各种硬件,没有豪华的婚纱照,甚至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婚了。
婚后的日子,在《四海之内皆情人》里说了一些,也在别的文字里有提及。
婚姻之于爱情,或多或少有残酷的一面。
爱情简单,婚姻复杂。
并不想粉饰什么。
这一生选定了你,便决定毫无保留地给予,热烈奔放地爱。
纵使年轻时不具备理解爱和实践爱的能力,拥有的也是赤子之心。
人生到了这样的年纪,我总是想让自己努力做到最好,毕竟,再往后我给不了你那么多了。
只希望这一生把彼此的情债还清,下一世,不再相逢。
安妮宝贝说:清澈而怜悯地爱。
过惯了热闹的日子,一个人独处,审阅自己的内心,会突然发现一些平时忽略得太久的东西。
是的,是这样的:
有时候真的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