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我知道知我者谓我想家了,不知我者谓我在装有文化。不想上班想回老家是真的,想装得有点文化也是真的。从小到大背得的古诗词就那么几首,你得允许我也借诗言志一回。
大约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我对年总有一种热切的期盼,都老成这样了,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进入腊月就天天掰着手指头数过年的日子。其实腊八才过,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翘首呢,但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十分不想上班,真的想乘风归去 。
期 待
阳光灿烂。是我喜欢的日子。但,深冬时节,我还是希望来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浪漫就不说了,天寒地冻的,围着炉火谈笑思旧,或穿着厚厚衣服闲逛、笨拙地奔跑,或捂着被子温书,静听落雪,兼能更深刻地感受温暖和幸福。而这样日子来临的时候,离期待已久的那个快乐的年就很近很近了。上班时间,我总是抬头往窗外看,我仿佛听到遥远的村庄传来的鞭炮声,这鞭炮声让我有些坐立不安。我知道是因为今年我将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的缘故。而所有关于过年的温暖记忆,都来之于我那山青水秀的故乡。下班走在人流如织的春城路,我的思念,一如乡村清晨和傍晚升起的袅袅炊烟,薄薄地蒙上我的心,我的眼。我很想回家。回去,坐在爸妈面前,听他们讲小时候的事。和父亲上山,看一看多年未耕耘的土地。还想在院子里放长长的一窜炮仗,让所有的忧愁和悲伤,都乘上炮仗快乐的翅膀,炸到九霄云外去。
孤 单
女儿和婆婆欢天喜地回老家了。走之前,女儿在我脸上左亲右亲,我的回复完全是敷衍了事。说实在的,我内心真的很希望他们早点走。我觉得自己太长时间没有好好地听一曲喜欢的音乐了,也没有好好地看一场自己喜欢的大片了,更没有好好地和群里的亲们痛快地聊聊天了,他们走后,没有谁要我管,也没有谁来管我,真是想想就想乐出声来。他们走后,我关了电视,电脑,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站起来,泡了一杯石斛花茶,定定地看着黄色的花瓣像一个被束缚得太久的女子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慢慢地舒张开来。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第三杯的时候,我把手指伸进杯里,把那些花一朵一朵拈出来吃了。我知道这个动作一点也不优雅,当外人的面,甚至当我老公的面我也会用勺子舀出来细品,但现在我想怎样就怎样了。吃完花茶,我翻了一下书,站起来看看窗外迷漫的夜色,忽然就开始有点魂不守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知道没出息的我已经开始想他们了。我联想到古时候嫁入候门的女子,夫君外出游山玩水兼留连风月场所,寂寂深夜,她枯灯独坐,撒一地豆子,一粒粒捡起来,又撒,又捡的情型。我没有豆子可撒。我终于打开电视胡乱看了一会儿,又打开电脑胡乱地逛了一下博,此时在这里胡乱地写几个字,也差不多该洗洗睡了。
失 语
一直不喜欢饭局,只喜欢几个相处不错的人凑一块,吃想吃的东西,说想说的话。年末岁尾,想聚在一起的总是没有时间,不想参加的饭局却一个接着一个。学会了不脸红的撒谎:要回家带孩子。身体不舒服。老人生病了需要照顾,等等。偶尔不得不参加的,看四周热热闹闹,喝到某种程度搂肩搭背,互诉衷情,会处于一种无话可说的状态。一些人说话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处处透着机锋,也并不羡慕,甚至对一些过于热情夸张的举动有轻微反感。确定有几件事有被误解的可能,也不想去争辩。上下班走路,习惯了小步疾行,几位顺路的同事说一起走一起走,伊们胜似闲庭信步,一路八卦公司新闻。面带微笑应付着,心里却苦不堪言。终于她们都到家了,自己一个人走,默默地沉浸于内心世界,并不觉得落寞或忧伤,甚至有淡淡的喜悦。清楚自己并不是离群索居的那一类人,只是不想说话,这可能也源于内心的一种需要。
清 醒
同事半开玩笑半认真:今晚我们约会去?笑了:老公会打断我的腿。不是不能去,是不想去。放在十年之前,遇到喜欢的人,只怕打断腿也敢去。老公送宝贝和婆婆回老家,车子启动前警告:乖乖呆家里,不许乱跑,晚上睡觉锁好门。我答:偏不,今晚就去花天酒地去。到家后看到我在网上蹲着,发来一连窜狂笑的表情,懒得理他。其实也不是心里就没有个把想念的人,只是这种念想只能深埋在心底了,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想想,偶尔的时候在文字里放放风,足够了。初恋在这个城市当着不大不小的官,同学聚会时知道他在,找个借口没有参加。有同事和他是铁哥们,几次说老同学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婉拒。已经决定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了,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否则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婚姻纵使有不完满的地方,我总是想,幸好有他愿意娶我,否则也许说不定就成剩女了。不是说剩下就一定不好,但像我这样内心缺乏安全感并有着强烈归属意向的人,没有一个人陪伴着,都不知道会如何抓狂地活在世上。也因此,能够坦然面对生命中无法改变的事实,与诸多看似矛盾的存在,和平共处,内心笃定。
尼采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不知道此时上帝是在打盹呢还是在发笑。我又想起那谁说过: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去做人的乐趣。其实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要么是在思考,要么是在发笑,也可能百无聊赖,但不管怎样,总结下来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上帝最好,爱咋咋地,图的就是一个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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