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却一直蓝天白云,艳阳高照。没错,这就是我喜欢的秋水长天。几次去云大校园看银杏叶,仍然还在绿意盎然,但是我也很高兴,我觉得这是时光在故意放慢脚步,提醒我珍惜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
因为左眼长了颗麦粒肿,做了一个小手术,请了两天假。麦粒肿俗称偷针眼,同事们问我怎么啦,我说长了偷针眼,他们就取笑我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我想了一下,是的,前几天在聊天室我逮谁就送一捆秋天的菠菜,大约是送多了。
小满向我推荐看野夫的《乡关何处》,他建议我选择在阳光明媚的下午看,他说这样也许可以让我抑制住我的泪水。昨天看了一段,写他母亲一生所受的苦难,写她晚年为了不拖累他和姐姐们,选择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将自己投入了冰冷的长江,十年来,他遍寻长江中下游回水处,母亲仍是一去无迹,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多少年来内心一直在暗夜里渗着血。
晚上又接着看他写外婆的。他对外婆的情感远深厚于父母,那是一生最爱他的人。外婆离去之后,他深夜去外婆的坟上点灯,他不相信外婆已死,他把耳朵贴在坟上听外婆是否会在里面呻吟,他幻想他听到了外婆的呼喊,他想要用手把外婆从坟堆里刨出来,背着外婆回家。
不知不觉沉浸到这样的描写里面去,一种巨大的悲伤让我整夜失眠。
章怡和在序《尘世中的挽歌》里说:野夫的作品是由哭泣的大地孕育出来的。微风澜水,淡霭凄林,有着很丰富的人生意味。他的写法,很传统。每一篇,都像块状物那般结实。情感浓烈,但有控制。文字朴素,又带着优雅。---我读的是他的心,看到的是他的泪。那独立之姿,清正之气,令我心生庄严。
今天,清晨6点,异常清醒起来,夜色尚未褪尽,窗外似是有风,寒气清晰可闻。6点半钻出被窝,从容洗漱后,7点叫醒孩子。早点后送她上学。
走在路上喜欢牵着她的小手,柔软而温暖的小手,传递着她的健康与喜悦。路上偶听一过路的老者说莫言,老者说“莫言莫言,就是不说话,努力写自己的东西。。。”便和她说了说莫言获奖的事。一只猫从路的拐角处钻出来,猛然见到我们,不要命地逃开,她开心地哈哈大笑。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告别后目送她进校门,到门口忽又回头挥手说妈妈再见,总有一种感动萦绕心间。有她的时候自己已不年轻,受了一些苦,现年界不惑,她更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再无心穿梭于饭局,留连于商场,沉浸于不着调的忧伤。和她在一起,翠湖划小船,大观公园玩冰雪世界,植物园看红叶,电影院看哈利波特,每个周末都安排满满。从未想过要把她培养成什么什么,只想让她开心,阳光,健康,平安。
也曾因为生她的气,呵斥过她,动手打过她,之后一整夜自责,难过得睡不着觉,悔恨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深知她在成长的同时自己也有幸和她一起成长,慢慢地,能够心平气静对待她偶尔的顽劣,也终于磨炼出韧性,一些事需等她长大自己会明白,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胡之胡说,他承认他的人生并不完美,不愿意为了片刻的放肆而丢掉永远的平静安稳。我想,并不完美是人生的常态,而看似简单的平静安稳,却需要智慧去争取并维系。如果这种平静安稳的状态被打破,带来的就是痛苦和不适,也许有人说这是习惯造成的一种对幸福的自欺,或者是一种平庸的幸福感,那好吧,我也愿意要这种平静安稳。
对当下的社会大环境,有看法,但不喜欢让自己充满愤怒。对工作也不是完全满意,有小小的抱怨,但还是认真工作。远方的父母,健康平安,种着一块菜地,养着一群鸡,几头猪,偶尔回家看看他们。孩子在慢慢长大,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偶尔也让人头皮发麻。和先生偶尔也争执吵架,过一两天又嬉皮笑脸。生了小病在家休息,可以在阳光下看书,被感动的同时也生出感悟。是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要常想一二。一个人的成长,是进步还是沉沦,涅磐或者毁灭,都是在岁月里渐渐积攒起来的,遇到的人,经过的事,都是冥冥中注定,所有的经历,或给予教训,或积淀经验,应该理解为一种引导和帮助,不是白白经历。
明天,又是周末了,云大的银杏叶,总该黄了吧?还有,听说翠湖的红嘴鸥也飞来了。
于是想起去年写的一首所谓的诗:
有人不小心打翻颜料瓶
秋姑娘
你的裙裾五彩缤纷
有精灵从遥远的地方飞来
落满翠湖
她的名字叫红嘴鸥
她的鲜红的喙
她的黑豆似的双眸
总令我内心微微疼痛
南方之湖 温暖我亘古的等侯
且把最初的心事
结成湖底的莲藕
那些开过的花
那些离逝的风
来了又去
红嘴鸥
请允许我流下一滴晶莹的泪
在秋天的尽头
且疼痛 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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