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北屯吊桥下一个虚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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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的气息风雨欲来担忧尊严精神图腾 |
分类: 原创-摄影与文学《随笔》 |











有些地方,当你走进它时,第一眼便会被它迷住,认定了这是你要的景,如同一见钟情的恋人。
走进新疆北屯吊桥这片绿色的森林就有这种感觉,它的幽静、原始、深邃、忧郁的气质让人着迷,恍然间以为自己来到了世外,呼吸到那来自远古的神秘气息,一棵棵依旧婀娜的百年老树,以及它们身上皴裂的纹理,像是在述说着它经过岁月沧桑后的淡定,与之相对应的葱绿却又恰如其分的展示了它的顽强,并将其渗透在天地之间。
逶迤而来的额尔齐斯河,带着阿尔泰山千年的雪水在眼前缓缓地流淌,最终汇入北冰洋;云层间流泻的霞光映红河面,不一会红光被翻卷而来乌云遮盖,风雨欲来的气势纵横肆掠,强烈的冲击和震撼,让人感到眩晕;而那神秘的光,游离于有限和无限的空间,它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在对立中逼近我的镜头……逼近无限……
暴雨冲刷后的吊桥泛着红光,被绿叶掩映,它连接着两岸的生灵,也连接着外面的世界,牧民们自由的游走于两岸,自由的恋爱、生活、游牧……
这里曾是一片苇湖荒滩,没有称谓,无人定居。直到明代,这里才因地平如毡,被游牧于此的蒙古人称作"多尔布尔津"。直到1958年8月,这里才被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主持工作的副政委、镇边将军张仲瀚,为即将恢复重建的十师师部选址定点,将此命名为“北屯”——即中国最北的屯垦戍边重地。
远处隐匿于森林中的毡房似有烟火,走向树林的一对可是突厥游牧的后裔?哈萨克族的血脉游牧于此的生活,依旧是逐水草而居,在这优美的大自然的怀抱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演绎着他们既单调又简单的生活:挤奶、拾柴、烤馕、做“包尔沙克”(油果子)、烤羊肉、制作奶制品,把最好的肉让给老人、用最好的食品招待客人,世代延续。
眼前的女主人,似是忙完了一天的活计,背靠门槛一脸愁绪袭上心头,似是在盼望着出远门的男主人早日归来,又像是对未来的担忧?牛羊是否要转入夏季牧场?牲畜是否会掉膘?还能否卖的起价钱?......愁绪、悲苦、无奈、寂寥、内敛?难以言说的心烦与酒来述说?
无聊与痛苦同样令人难以忍受,人生就像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摆动的钟摆。存在的万物,其本质即是:不断地努力和永恒的痛苦。
其实,此时,从她的眼眸中你还可以读出坚韧、读出深邃、读出柔情、读出一种不可磨灭的力量——切实渴望生存和永续的求生意志,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尊严,倔强中的风骨体现在她紧闭住的嘴角上。是的,必须好好地活着,活出一个超然的自我,方可达到理想的彼岸。
当我们追溯历史的源头时,便涉及到人类和神性的关系,不仅仅是当下的状态。哈萨克人崇尚的是大自然,哈萨克族相信万物有灵,因而天、地、日、月、星宿、水火都成为崇拜的对象。马、牛、羊、驼等牲畜都有其主宰的神。青草是象征生命之神。河边的树是神木。人若死后,灵魂不灭,他们认为火是一种神圣的力量,有着驱除妖邪的神力,可以让他们摆脱灾难。
那么,这些精神上的图腾,是否可以给女主人的心灵带来力量?让她摆脱种种磨难?我想,每个民族都有他们自己超度和加持的方式,女主人自然不能例外。她在坚守,在得与失之间权衡,她深知当她紧握双手时,里面什么也没有,当她打开双手,世界就在她手中。
所谓的淡泊,所谓的禅意,其实不仅仅在字面上或文章中写出来,也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而是体现在行动上和对事物的态度上。或许这真的就像叔本华说的:人生的幸福与快乐原没有积极的意义,有积极意义的反是痛苦。
“每个人都像旷野中的羔羊一样,在屠夫的眈视下做无知的嬉戏。在风和日丽的春光中人忘记了狂风暴雨、乌云密布的岁月。当人们过的生活还算顺利时,就忘记了人生隐藏在平坦中的悲惨命运,贫穷、病痛、伤残断腿,眼盲耳聋,甚至失掉理性,有几个人能逃脱这种命运呢?死亡不是无时无刻在背后偷偷地、不断地用鞭子抽打着我们吗?”叔本华的话也在抽打着那躁动的灵魂。
在这些已经失去了真正时间感的照片里,是不是有一种让人模棱两可的恍惚?就像是面对一场梦幻,那么。它是带我们走向希望?让我们亲近世界?亲近自然?还是其他?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折射出了所有人的灵魂和良知。“一切表象世界的存在就无不受着时间的支配。人生是这样的短促,而时间却又是那样的无限”——叔本华。
马丁.帕尔说:一本摄影抒情诗,不滥情,而是静谧、忧郁、心酸,记录日常,并“隐藏了边缘化、被忽视人群的生活故事,并赋予他们同等的分量与尊严”。
在此,我必须承认,我的摄影不是一本好的摄影抒情诗,而那哈萨克族女主人的故事,依旧在时间的长河里演绎着……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每年的六月份这片寂静森林中的大部分地方,将会被融雪性洪水淹没。那时,不知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泽国?我庆幸,在它被淹没之前我们来过这里,并留下了它的丽影。
写于此时才发现今天竟然是联合国认定的国际民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