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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女神
(2015-10-21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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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在那些年月里，我和小艾是杨晨雪最头疼的两个人，说起来，某程度上我们还是她的仇人呢！要是在武侠片里，多年不见的仇家一旦碰上肯定会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我有点后悔，指着小艾的手有点发抖，好像刚刚跟杨晨雪说：“大侠，我把你的仇人找出来了，去杀了她！”
触不到的女神
文/一鸣
1.
那时候我正在厕所中用力，脸色涨红，五官扭曲。
就差那临门一脚之际，厕所门被拍得咚咚响，直接把我五天未排出的东西又敲了回去。
“李一鸣！你又便秘啊？别装死！快给老娘出来！”
在我认识的人之中，一句话里带三个感叹号的就只有小艾。
“冰箱里有面包和啤酒，你伺候自个，我还要干大事。”
“老吃这些东西，活该你便秘！”
我又奋战了十分钟，依然一无所出。我对着裤裆竖了一下中指，恨恨作罢。
出来的时候，看着小艾这一身打扮，我整个人更不好了。
长发短裙，高佻苗条，妆容精致。
如果不是配着小艾的脸，说不定我已经屁颠屁颠奔上去求交往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你又出来扮女鬼，准没好事。”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咖啡，果然不出所料，那袋前天吃剩的面包已经不见了。眼角余光中，隐约见到小艾凌厉出脚把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去。
“陪我们去一个地方呗。”小艾贼贼地笑，小虎牙闪着不怀好意的冷光。话里头的“我们”包含着另一个人，她的男友凌峰。
“去哪里？”我下意识地向后一缩。
“看你那怂样！别废话，给老娘赶紧换衣服！今年再不给老娘找个嫂子，明年就跟你绝交！”
果然，真让人头大……
2.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本区最好的一家KTV。听小艾说，凌峰他们那软件公司又跟隔壁一家新开的体育用品公司搞联谊活动，说白了就是集体相亲。小艾先前打听过了，那公司妹子多，而且质量也不错，于是决定这次聚会也把我拉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俩驾轻就熟。一来二去，我跟他们公司的好几个单身汉成了铁哥们。那些豪气的汉子，喝起酒来一口就是一杯，瞪着红红的眼睛对我吼：“是哥们就干了这杯！”浑然不觉一个小时内他已经第八次说这话了。
所以我怕。
我想，我的便秘跟这大抵也有些关系。
到达地方的时候，凌峰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还是帅得让我自惭形秽，一米八五的身高，脸上总是带着阳光硬朗的笑容，随随便便那么一站，过往女孩眼里的桃心能铺满一地。
凌峰一手拉着小艾，一手搭在我肩上，我们霸占了一整条通道，我感觉自己成了螃蟹的一只钳子。
他们包了一个最大的VIP房，可以容纳几十个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二十来人在里面坐着了。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有人在唱歌，有人在鼓掌，大部分人在喝酒聊天。看来小艾说的不假，对方公司妹子的质量还真不错，一眼扫过去我就已经看到好几个美女。
那群单身汉在这段日子里明显憋了大招，一个个火力全开，把那些妹子逗得哈哈大笑。
气氛看来还不错，低调一点他们应该不会注意我吧。
我刚打算鬼鬼祟祟地躲到一个角落里，一个声音就大叫起来：“嘿！一鸣来了，过来跟哥们喝两杯！”
那是老铁，一个豪气的东北汉子。每次聚会他都是喝得最多的一个，常常喝得倒地不起。在聚会之前大家都劝他少喝酒，他都是憨憨地说好，可两杯下肚他又原形毕露大杀四方。我跟他很聊得来，但就怕跟他喝酒。
他都已经这样说出口了，我不去喝一杯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幸好现在他还没有喝多少，尚算留情，只递给我一小杯啤酒。
“一鸣，给大伙说个笑话呗！”
喝了那杯酒，我脑袋突然一抽：“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些不太好吧？”
旁边两个女孩先是一愣，接着相视一笑，神色很暧昧。
一个汉子白了我一眼：“你又不是光会那些，你堂堂一个写书的，临时编个好笑的故事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是写书的？写什么书？”其中一个女孩眼睛一亮，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报出了书名，好像被她发现我没拉裤链一样。
其实我写的是一些烂大街的网络小说，别人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不过是有一次无意中跟他们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后来常常拿这个来说事，还真以为认识了一个作家。
没想到那妹子竟是双手一拍，说出了我有生以来听过最感动的一句话：“嘿！我看过这本书，写得不错！”接着，她又说出了其中的一些剧情，还猜中了我埋下的一些伏笔，我差点就要甩下一抹鼻涕熊抱过去。
在感动的同时我不由得想起某个可能性，一问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那妹子之前也写过网文，可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个话题一开了头就收不住，那妹子跟我说得天花乱坠，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无意中看见老铁他们几个低头喝着闷酒，我知道自己不经意坏了他们的雅兴，连忙借口上厕所逃了出去。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刚坐下没多久我就犯困。怪不得我，一来我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二来我昨天几乎整夜没睡——也没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就单纯地写文而已。
3.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
为何我如此肯定？因为我正在亲着杨晨雪那漂亮的小脸蛋。如果不是做梦，这样的好事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杨晨雪是我和小艾的高中同班同学，脸容清丽，成绩优异，性格高冷，是我们年级男生公认的女神一号。在我跟小艾逃学翘课的那些日子里我没少受杨晨雪的白眼。
“李一鸣，你的作业呢？”
“班长大人，昨天太忙忘记了。”
“忙什么？又在写那种小说？”
“对啊，不是写那种小说还能做什么？不如你借给我抄一下吧，下次我把你写成女主角，还给你配三个男主角！”
我一脸谄笑，要是我去演戏的话，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那种葬送江山的千古罪臣。面对我几近以身相许的讨好，杨晨雪冷哼一声，在缺交作业的名单上工工整整地写上我的名字。我凑过去一看，只见我的名字旁边还清清楚楚地写着“牧小艾”，这样一来我心理平衡了，站起来指着小艾大叫：“牧小艾，你又没交作业！就是你给我们班拖后腿的！”
“操你李一鸣！你自己也没写，你神气个鸟！”小艾一本砖头书扔过来，砸得我满眼金星。
在那些年月里，杨晨雪是我最喜欢的姑娘，牧小艾是我最铁的哥们。
至今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当年的牧小艾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时候的牧小艾没胸没屁股，头发剪得比男生还短，脏话说得比男生还粗暴，没有半分女人味。
我跟她是全校优秀班级高二3班的两个异类，全班六十来人里只有我和她整天忙着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整天写一些别人口中不知所谓的小说，而她……说真的，我也忘记了那个时候她到底在忙着什么了。
依稀记得我跟她相识是因为我们打过一架。那时候我刚转校不久还不知道她是女生，捶了她胸口两拳，把她按在墙边，摸到她的胸部微微鼓起，心想坏事了，我还没怎么用力就把她胸部打肿了。
时至今日，小艾有时候借醉还会突然扯起上衣，恶狠狠地向我大叫：“李一鸣，当年要不是你打我那两拳，老娘现在至少也有D杯了！”
后来我跟她化敌为友，接着更成为难兄难弟。我们勾肩搭背，形影不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个男生在搞那回事，知情的人也以为我们一男一女在搞那回事。
啥鸟事都没有！那时候我朝思暮想的人是杨晨雪，天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迷恋她。不过，全优发展的好学生跟我这种不思进取的坏学生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甚至没有共同话题。而我只能在她催交作业的时候无赖地跟她耍耍嘴皮子，有时候说的话傻得连我自己都有点反胃。
高中毕业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想必她现在也已经嫁人生娃了吧。也许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可这些年来我却总是对她念念不忘。说好听一点是痴情，说难听一点就是作死。
4.
梦境的最后，杨晨雪突然一脸金刚怒目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还来不及听她骂一句“臭色狼”就醒过来了。大腿火辣辣地痛，即便隔着牛仔裤也一定印上几个指印了。
能这样打人的除了小艾还能是谁？
“别睡了，来吃点东西提提神吧。”
嘴巴被捏着，然后有东西挤了进来。靠，又是芥末！
我呛得眼泪直流，随手在桌子上抓起一杯啤酒猛地灌进喉咙中，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对不起，你刚刚拿的那个杯子是我喝过的。”在我旁边响起一个女生怯生生的声音。
我捂着嘴巴转过头去，
“没事吧你，不就一点点芥末，犯得着这样？”小艾在一旁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帮我拍背。
“再打我一巴掌，越用力越好！”我指着自己的脸。
“没病吧你？”
“别问，只管来一巴掌，完事后我请你吃饭……”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响起啪的一声，然后才是小艾兴奋的声音：“就这么说定了，这次我要去吃日本料理！”
一听见有吃的，小艾果然毫无顾忌下了重手，这一巴掌打得我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这么疼，这下子总不会是梦了吧。
我转过身去，对那姑娘小心翼翼地问：“杨晨雪？”
对方显然一愣：“你是……”
我连忙端端正正坐好，脸上流露出亲切的笑意，那五个指印想必也醒目极了。她竭力回忆，但看起来没有任何印象，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我连忙把发型弄乱，把打肿的那一边脸捂起来，又张开嘴露出一个贱笑。
“李一鸣！”
她终于认出来了，一脸又惊又喜的样子。看来我在她印象中果然是这样一副模样，真让人伤感。
“可不是我嘛……”我讪讪而笑，“好久不见了，班长同志。真没想到，原来你也在深圳工作，看来我们挺有缘的嘛。”
她摇了摇头，“我在上海工作呢，这次休假过来找一个老朋友，我跟她过来凑凑热闹而已。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是吗？”听见她这样一说，我不禁有点失落。为了不至于气氛沉闷，我向旁边一指：“你还认得她不？”
我所指的她当然就是小艾了，小艾变女神的励志故事能让旧同学谈上一天——男的后悔半天，女的嫉妒半天。所以每次闷场的时候我都会使出“小艾大招”，气氛回血速度极快。
刚才坐在我旁边的小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正跟凌峰两人深情合唱。她人这么美，歌唱得那么好，站在灯光里她就是明星就是灿阳，令其他的女人黯然失色。在场的妹子表面上不声张，心里肯定既不屑又不爽：肯定是整过容的，这女妖精！
杨晨雪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女朋友？”
我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又呛个半死。
“她是牧小艾，你还记得她吗？”
“牧小艾？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当年闹得多僵你又不是不知道……”
“……”
5.
高中那会小艾一直把自己看作男生，总跟男生以哥们相称。班里的女生没有人跟她做朋友，小艾也跟她们河水不犯井水，唯独除了杨晨雪。
原因也很简单，杨晨雪是班长，小艾是问题学生，这样的存在本来就是一对矛盾体，时常激起电光火花。
在那些年月里，我和小艾是杨晨雪最头疼的两个人，说起来，某程度上我们还是她的仇人呢！要是在武侠片里，多年不见的仇家一旦碰上肯定会刀剑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我有点后悔，指着小艾的手有点发抖，好像刚刚跟杨晨雪说：“大侠，我把你的仇人找出来了，去杀了她！”
“牧小艾变漂亮了……”杨晨雪有点失神。
我硬着头皮，颤悠悠地问了句：“你不会去跟她吵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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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一鸣，年龄奔三，想法犯二，一个长不大的老男孩，总想用文字为从前的白日梦安家。写过多部非主流网络小说，希望自己的文字能为这世界带来一点温暖和感动。
作者的话：
一个梦境再加上一点情绪怂恿，我写出了这个故事。我总觉得我们生命中遇见每一个人都是缘分使然，他们的出现都会为我们的生命带来一点改变。
本文系第三届豆瓣阅读征文大赛爱情组首批入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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