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2/mw690/002I4RC7zy6PlAkgeXva1&690

文章转自龚琳娜《自由女人》

雅酷六个月大的时候，我们终于在Marquartstein小镇找到了一处满意的房子，一家四口从公公婆婆家搬了出来。小镇很小，但生活设施齐全，走路就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对于我这种带两个孩子又不会开车的主妇，实在太方便了。

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半，比“马夫人家”和那个“讨厌鬼的城堡”都要久，直到后来搬回中国。

搬过来的时候，海酷三岁，该上幼儿园了。

镇上有两个幼儿园，一个是政府开办的“正规幼儿园”，另一个是教堂开办的“森林幼儿园”。森林幼儿园离家很近，走路只要一分钟，而且老师经常带着孩子们在家后面的草地上玩儿，我在厨房做饭炒菜时，透过窗口就可以看到他们。

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它。

森林幼儿园有两位老师和十几个孩子，不分年龄和班级。

每天早上8点，我们把海酷送到幼儿园的小木屋里，下午1点半，再来这里接他。这个小木屋不是孩子们的主要活动地点，更像一个接送点；只有下很大的雨时，老师才会带孩子在屋里讲故事、画画、做手工。大多数情况下，等到孩子们到齐，老师就带队，领着他们向大森林进发！

http://s6/mw690/002I4RC7zy6PlAu4Xgpe5&690

到了森林里，老师支起一个小帐篷，里面放一只小马桶，作为孩子们的“临时厕所”，大家就可以敞开玩儿啦！夏天爬树、爬猎人的瞭望塔、认各种花草、给小鸟喂食；冬天拾坚果、打雪仗、堆雪人。

每个孩子的书包里都有父母准备的面包和点心，上午休息的时候，会有一顿加餐。下雪天，孩子们从头到脚要全副武装，衣服裤子和鞋都得防水，否则就会湿透。要知道德国的冬天，半米深的积雪是很常见的。

我妈妈听说海酷上了一个“森林幼儿园”，还颇为担心：什么都不学，怎么行？我告诉她，这可不是“什么都不学”。海酷三四岁的时候，已经认识了森林里所有的植物和动物，懂得根据太阳辨认方向，即使一个人也不会迷路，爬树的本领十分高强。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行动能力和对气候的适应能力也很强，和那时打下的基础分不开。

海酷在森林幼儿园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有趣极了。

老师给每个孩子发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让父母在上面绣上孩子的名字，再绣一些好看的图案，用来装圣诞老人的礼物。

我的手是很笨的，家里所有的精致活儿都归老锣干，偏巧那段时间他不在家，公公婆婆家也离得远，这下我可傻了眼。情急之下，搬来一位救兵——住在附近的一位女朋友，也是中国人。

我们先用布剪一个小天使，画上眼睛鼻子，缝在布袋上，再在头顶多加几道线，当成头发。穿针引线这些事对我来说太难了，都是朋友在做。把名字绣上去我嫌麻烦，就直接用笔写了HAIKU这几个字母，真会偷懒！忙活了俩小时，总算能对付着交差了。

终于等到了平安夜，所有的父母和孩子，都要去森林里集合，等待圣诞老人的“神秘礼物”。

我背着雅酷、牵着海酷，走在去往森林的路上。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了，森林里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人们三三两两，不是打着手电就是提着灯笼。第一次以这么独特的方式过圣诞节，好新奇啊！

12月底的天气，冷得不得了。穿得鼓鼓囊囊的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围成一圈，唱圣诞快乐歌。每张小脸上都写满期待的神情，一双双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忽然，黑洞洞的森林深处，一阵清脆的铃儿响叮当，穿着红衣服、戴着红帽子、满脸白胡子、扛着大口袋的圣诞老人来了！

http://s6/mw690/002I4RC7zy6PlAzn0zj45&690

“孩子们，你们好吗？我给你们送礼物来啦！”圣诞老人乐呵呵地说。

简直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神奇！孩子们高兴坏了，又是跳又是叫。

圣诞老人开始从肩上扛的大口袋里往外拿礼物，每拿一个礼物，就叫一个孩子的名字。当然，礼物都装在爸爸妈妈们事先缝制好的小布袋里。我看别人缝制的布袋，都那么漂亮，图案都很复杂，而且名字也是一针一线地绣上去。海酷的布袋和他们的一比，好丑……我这个懒妈妈加笨妈妈，太丢人啦！

幸好孩子们并不在意。他们迫不及待地倒出布袋里的礼物，有糖果，有玩具，有可爱的小饰品，每个人都激动得欢呼雀跃。

那个森林里的平安夜，真难忘。

接下来的两天，幼儿园开了一个“小小圣诞集市”，有点儿像过家家。

爸爸妈妈们两两配合，轮流上岗，在一间临时搭建的铁皮屋里卖油饼。一张油饼两块五，当然是欧元，所有的收入都放进一个“小矮人存钱罐”，作为幼儿园的活动经费。

对了，刚才忘了说，“森林幼儿园”是我们对它的昵称。它的正式名字也很可爱，叫“森林小矮人幼儿园”。

我和老锣是一组。我负责捏油饼，他负责炸。有几种不同口味的汁，顾客可以自选。老锣比较有创意，他认为总卖炸油饼没意思，向园方建议要不要来点儿别的，比如炸羊肉串，他什么都会做，但是没人响应。略感无趣之余，他还是想发挥些特殊能量，于是自己做了一种辣椒汁，向顾客大力推荐。

老锣旺盛的创造力在德国这样高度发达且稳定的社会，经常被泼冷水。人们都习惯并固守着一些传统，不那么渴望改变。这也是他后来在专业领域常常感到“施展不开”的原因，不过这是后话。

圣诞集市上别具一格的“辣油饼”，销路还是不错的。

海酷在森林幼儿园度过了最快乐的三年。雅酷也在那里玩过，和小朋友们一起给哥哥过生日，在森林平安夜得到小小的礼物。但是等到雅酷该上幼儿园时，我们已经决定搬回中国了。从这个角度说，雅酷没有哥哥那么幸运，也是我们心头一点小小的遗憾。

离开德国时，最让我舍不得的，除了镇上那些常常来往的好朋友，就是这座可爱的森林幼儿园。孩子能拥有一个与大自然相伴的童年，真是太幸福了！

直到今天，我看到当年那些照片，仍会眼睛湿润，梦回他乡。

http://s6/mw690/002I4RC7zy6PlAGo9dH95&690

小编荐书：

《三个淘气包》是一套风靡日本的儿童绘本，共分14册。它的作者是日本的雪野由美子、上野与志与末崎茂树，这三位作者从1990年第一个《三个淘气包》的故事《三个淘气包：捉迷藏》开始创作，直到今天，历时22年，打造出了一个一个让孩子深深喜欢的故事。这套绘本讲述了三个淘气包小贤、小浩和小美，他们在各种探险中与海豚一起漫游大海、与骆驼一起观赏金字塔的日落、拯救小人国、帮助圣诞老人的故事。在这些放飞想象的世界中他们体验勇敢、善良、快乐和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