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小非,别走!(2014-07-03)

2012年8月,我随医疗队来到几内亚;9月底,一次偶然的外地会诊机会,在途中,我与“小非”相遇了。原本,她被收留在一位朋友的家中,那朋友见我对其如此钟爱,便将她转送给我了。自此,“小非”——这只当地特产的西非泥龟,便开始了与我同处一室的生活。
或许,是我的关注,让她留在了我的身边;但或许,是她的双眸,透出迷人的纯真情愿为我驻足;亦或许,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场缘分,让我们相伴两年,慰藉彼此孤寂的心。哦不,或许,孤寂的只是我。在她的眼神中,能读到的永远是深邃的凝望和简单的喜悦。
将近两年的时间,我三两天给她换一次水,一周喂两次食,每每都是精挑细选的牛肉、羊肉、鸡肉、还有猪肉呢。我吃什么,她吃什么,只要有新鲜的肉吃,她总是比我先享受到口福。
她很爱吃,来到我这里不到一周就开食了,吃起饭来一点也不害羞,饭量奇大。每每我拿着切好的肉丝来到龟缸旁,她就主动探过头来,嗅觉可灵了。喂她的时候,不需要用任何工具,她可以用嘴准确地从我手中接过食物,绝不会咬到我的手指,吃到最后,还总是要到手心里寻么一番,确定吃得干净了才算完。那种亲密接触,手感超好,心情超好。
闲暇时分,我会拿个小凳子,坐在龟缸旁,看着她,愣愣地发呆,她也会久久地与我对视,好像在一起玩小时候的“看谁先眨眼”的游戏。透过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仿佛可以一直看到心底,她的心底亦或我的心底,那是一片浩瀚的海,时有如镜偶波澜。
一周前,小非好像突然病了。那是一个早晨,我起床发现龟缸里死了一只壁虎,是一只肉粉色、通体半透明、巴掌大小的壁虎,这种壁虎在国内我没见过,在当地却有很多,拦都拦不住,一到晚上,就会在宿舍屋顶角落处时隐时现。发现死壁虎的当时,我没太在意,只是随手把尸体扔出了龟缸。然而,下午开始,小非她出现了拒食的现象。接着一连三天,换了各种她平时最爱吃的肉类,她都没再吃一口。而且,逐渐出现了一个极为不祥的征兆——侧漂。据我多年养龟的经验,龟一旦出现侧漂十之八九是肺部出现问题了,而且很难治愈。没过一天,她开始吐泡泡,时不常地还发出一声声的长叹,像是一种鸣叫的声音,如果让我说这是她在哀嚎,我于心不忍,感觉太惨了,痛在心里。究其致病原因,很有可能是和那只死壁虎有关,难不成是中毒了。虽然我随即采取了减低水位,加用消炎药的措施,但始终未见成效。
这两天,再也看不到她踊跃地吃食的样子了,只剩下,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还是愣愣地发呆,她依旧与我对视,努力地不挫眼珠地看着我,只是,在眼神间流落出一丝疲惫。
我上网查了又查,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她现在的状况,我已然不知所措了。只是,陪在她的身边,呆坐,凝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近乎每一个眼神。
冥冥中,我感到要留不住她了。小非,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