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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母爱并不永远是无私的。我们的母爱的确有点自私,允许自己犯错误却不允许孩子有半点差池,允许有缺憾却不能容忍孩子不完美。允许自己实现不了理想,却非要我们的下一代来圆梦。当习惯于把一些被抽象了的好听词句放在嘴上说唱的时候,我们对子女的爱,已失落了应有的淳朴与真实。
母爱与任何别的事物一样也会有她的局限,或说两面性。因为,我们作为一个个体不是生存在真空中,在现实的生存状态下和各种复杂的社会环境中,每个人都会因各种因素而不够完美,不甚完善,“存在决定意识”,母爱也不能例外。在那看似深情、无私的母爱中,有时,是潜含有很深的功利性、偏狭性、自私性的,而且这种潜伏的“私”常常被一种看似“忘我”“无私”的表象所掩饰,有时还很难被识别、察觉和改正,无论孩子本身还是母亲本人都往往忽略这种了潜在的问题。但是,正是由于存在于某些母爱中的自私与偏狭而严重影响到孩子的身心健康与健全人格的形成,严重的甚至会造成孩子整个人生的不幸。
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于是,我们好象就有充分的理由,尽一切可能地在他们的身上寄托自己当初那些没能实现的梦想。于是,沉重的枷锁以母爱的温柔形式锁住了孩子们不知所措的手脚。无论是父母之爱,还是其他任何形式的爱,都应该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有缺点,你不够努力,你有时候是个怂货,你懒惰、自卑,喜欢给自己找理由,但我就是爱你。只有这样的爱,才可以让我们一天天变得更好。爱,无须理由。被爱,更不必问为什么。
方乐乐比我小两岁,从小,就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吃饭不掉米粒;球鞋穿一天,鞋边仍旧白;五岁会背一百多首诗,小学一年级起,就保持着考99分都会掉眼泪的羞耻心。
我与方乐乐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大三,他大一时。
席间,他的妈妈、我喊苏阿姨的,在圆桌上痛心疾首,她多喝了几杯,醉眼里含泪,半颓唐、半骄傲地说:“都怪我,没照顾好”,她指指方乐乐,“如果不是高考前生病,输着液上的考场,他一定能上清华。”
众人举杯,既祝贺,又安慰;安慰她,即便身体不适,发挥失常,方乐乐也考取了本省最好的医科大学。
那年,我二十岁,颇不耐烦长辈的聚会。
过了一会儿,我提出有事先走,方乐乐弹起来,跟着我走出来。
“小颖姐姐”,他像小时候那样称呼我,“我还想和你谈谈呢!”
“谈什么?”我好奇。
“谈大学里如何发展。”他的额头、眼睛亮晶晶。
“我是反面教材……都靠突击。”我说着,已走到饭店门口,方乐乐冲我挥手,“小颖姐姐再见!”
我也挥着,看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饭店正门的飞檐一片琉璃光,映着他稚气又意气风发的脸。
苏阿姨很快办了内退。使出万般解数,找了份目标精准的新工作:方乐乐所属大学、所属宿舍楼的楼管。
如此,大一到大五,周一到周五,苏阿姨名正言顺地看着方乐乐。http://tc/maxwidth.2048/tc.service.weibo.com/mmbiz_qpic_cn/2c73f0e0bc9e705a086b61f5c7b51144.jpg
我爸在超市遇到方乐乐,又过了好几年。方乐乐在卖黄豆的摊位站着,负责向顾客们指示哪里有保鲜袋,哪里可以称重。如果不是他主动喊我爸,我爸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我爸回家跟我们说起来,还保持着惊诧,“我当时有点迟疑,没敢认,心想,难道在勤工俭学?”
显然不是,方乐乐一边给我爸装黄豆,一边说,刚找到这份工作,离家近,“终于又上班了。”他呵呵笑。
“留着胡子,又胖,五官像被拉横了,”我爸这么描述方乐乐,“但一笑还像小时候。”
小时候?
方乐乐集兴奋、紧张、羞涩于一体的标志性的笑,在我眼前闪过。从前,苏阿姨当众让他表演些什么,或夸奖他最近又获得哪些荣誉时,他就那么笑。
“什么叫‘又上班了’?”我抓住一个细节,“他读的不是医大吗?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这时,我妈说起,苏阿姨已缺席他们的聚会很久,最后一次,是方乐乐临毕业时。
那天,苏阿姨一如以往,历数方乐乐获得的奖学金,名称多得我妈都记不住了,但“这孩子,一到大考就生大病”,苏阿姨痛心疾首如故,“研究生考试根本没参加……”
关于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生为什么去超市卖黄豆,直至我在北京遇到方乐乐的同窗才弄清楚。
“方乐乐啊,聪明、学习好”,同窗说,“只是和大家来往不多,他平日早出晚归,比高中还用功,周末就回家了……”
“毕业后,方乐乐进了省里最好的医院,但你知道,我们学药的,最初就是发药、发药、发药。”
大概是不满意工作的枯燥乏味;大概是学霸堕入凡间,心理上有些不适;在又历经两次考研失败,内部调换工作无门,和领导、同事关系越来越僵等诸多问题齐齐爆发后,方乐乐的精神和身体都陷入病态。
爆发在某一年的春节。
苏阿姨揪着方乐乐去给领导拜年,路上母子俩发生冲突,方乐乐负气而去。三天后,苏阿姨联系了他所有的同学、同事和朋友,包括我面前的这位同窗。
他们分别在公园、街道、火车站找,一无所获。有人建议,去报纸、电台登寻人启事,被苏阿姨拒绝,理由是:“以后乐乐会被人笑话。”
最终,还是警方通知他们去领人。
一见方乐乐,苏阿姨就冲上去,又拍、又打、又推,“你怎么不死了算了?”然后苏阿姨昏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而这时的方乐乐,目光呆滞,头发结成条,头上顶着剪开的半个皮球,胡子拉碴,衣服破烂。
“所以,我爸在超市碰到他,应该是他大病终愈,重回社会时?”我猜测,
“只要,他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生活、工作就好,也算劫后余生。”同窗叹息。
我们沉默良久。
“他从小就被教育是‘最优秀的’,所以,经不起挫折。”
“他妈打他、骂他,也是经不起他不优秀这个挫折。”
我们再次唏嘘。
上星期,我见到方乐乐,如果没有记错,今年,他三十二了。
一场婚宴,我代表父母去,苏阿姨和方乐乐的爸、方叔叔也在,有人问起方乐乐的近况,苏阿姨笑着说:“挺好的”,方叔叔几十年如一日在强势老婆面前,保持沉默。
宴罢,同路,我捎他俩回家。
到目的地,他们下车,冲我挥手际,路边有个笨重的黑影趋近,近到眼前,“你怎么出来了?”苏阿姨道。
是方乐乐。
我也下车了。
说实话,虽有心理准备,但他胖得仍让我惊讶,少年时的丝瓜脸此刻已变成冬瓜,从前眉清目秀,现在眉目都被爬山虎似的络腮胡包围。
他翻方叔叔的包,找到喜糖,急急剥开一个,塞进嘴。
苏阿姨催他回家,方叔叔拦着,“孩子肯定一直坐在路边等我们”,又说,“他也好久没见过人了,让他和他小颖姐姐聊聊?”
显然,方乐乐还记得“小颖姐姐”这个称呼,咧嘴冲我,我礼貌地问:“今天怎么没去参加婚礼啊?”
他还是被苏阿姨揪走了,嚼着糖,回头含糊不清地喊:“小颖姐姐,等我婚礼,你要来啊!”
可是,我看见路灯下,苏阿姨上嘴唇包在下嘴唇里,撇着、鄙夷着,指尖点向方乐乐:“瞅瞅你那孬样子,谁会嫁给你?”
剩下方叔叔和我站着。
“那时候,孩子工作不开心,她天天说,你看‘谁谁谁’三年当上老板,‘谁谁谁’五年当上处长……”
“孩子连着考研失败,她唉声叹气,‘妈妈真的丢不起这个脸了’。”
“孩子后来病了,好些了,出去找了份工作,她嫌工作不好,说‘你以前是妈妈的骄傲,现在,就是妈妈的耻辱。”
“孩子又病了,又在家,又好几年了,她基本不让他出门,他也不出门,就抱着狗,看外面,一看一整天。”
方叔叔摇摇头,用手抹了把脸,他说:“我说什么都没用,没办法,摊上这个命”,他挥挥手和我作别。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方乐乐刚上大学,也这么挥手和我告别过。
那时,他满怀希望问我,未来如何发展。
他和刚才那个胖的、呆的、受罪的身影分明是一个人,正如炫耀他、攻击他、藏匿他的母亲一样也是一个人,这戏剧反差和冲突,这功利、凉薄的母爱,因此窒息的、被摧残的,让我禁不住流泪。
我竟有些内疚,想回到琉璃檐下,和那个清楚喊我“姐姐”,额头、眼睛亮晶晶的少年谈谈。
或者是其他什么时刻,其他他需要鼓励、安慰、疏解而不是刺激的时刻,或许一切就会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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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简介】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中国注册心理师
·德国催眠治疗学会注册催眠治疗师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陕西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常务理事
·陕西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心理健康教育和培训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陕西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心理督导专业委员会心理督导
·陕西省家庭教育实验研究指导中心副总督导
·陕西省警察教育培训中心培训师
·国家注册执业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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