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上改开之后,中国第一拨火起来的知识群体是文学家。寻根文学、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是那个时期的文学主旋律。今天已是文坛领袖的人物,当日其实并没有读过几本书,作品的整体成色很差。但是朝野上下都需此类文学来引导人们告别往日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日常生活方式,文学在启发大众破旧立新、转变思想上,又具有无可争议的作用,所以那批正当其时的写手,想不红都难。
后来在经历那个特殊的年份过后,文学家的历史使命便暂告一段落,经济学家们粉墨登场。
从微观经济到宏观经济,从北美模式到东亚模式,从凯恩斯主义到经济自由主义,一阵阵经济乱风,把人吹得晕头转向。但彼时最接地气的经济学指导思想,还是首推大人物的“猫论”。人人都为赚钱而疲于奔命,个个掉进钱眼里,没有谁再关心意识形态问题。此前不久,对金钱还是采取鄙薄的态度,一转眼,这种态度就转变为可笑的矫情。后来的事实证明,不是经济学成为显学,经济学家满世界兜售他们的理论,中国的经济才蓬勃发展,而是中国的经济蒸蒸日上,才给了经济学家们摇唇鼓舌的机会。
这几年,经济学家们只剩下为各种新出台的经济政策找其存在的合理性、必然性,经济学对社会的影响力,已渐渐日薄西山,沦为边缘化角色。
当下,在一片“野生政论家”占据各路媒体的喧嚣声中,为数不多的历史学家所发出的那点正始之音,不时还能从耳边掠过,其音微弱,似续还断。
与上两拨占据时代风口浪尖上的知识群体有所不同,历史学家们并没有顺畅地发出他们应该发出的声音。在历史要为现实服务这条硬指标指导下,那些声名大噪的历史学家都是“历史发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