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together Autumn 翻译及评论 MTI口译-朱逸雯
(2011-10-18 16: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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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对Altogether Autumn两篇译文的比较分析
对于给出的三篇译文,我比较喜欢陆谷孙教授的《人间尽秋》和周仁华先生的《挡不住的秋天》,所以接下来会对这两篇译文作比较。原文是一篇借景抒情的散文,作者通过对秋天景色的描写,回忆起与小女儿一起种植球茎植物的往事,从而引发了对身在异乡的女儿的思念之情。总体上看,我觉得陆谷孙教授的译文用语更加正式,而周仁华先生的译文则更加生动,更贴近生活。
接下来,我将对正文的部分译文进行比较分析:
1.“…, and I…with a cold, creaky crust that causes them to wither; a very gentle death.” (P1)
陆译是“所以我要等待第一个霜降之夜,等待花瓣全部沾上一层凛冽的霜晶,蒙无知觉中自行凋零,和婉地寿终正寝。”周译是“因此我得等待,等到夜晚的第一次寒霜用清冷的、嚓嚓作响的冰衣将所有的花朵麻醉,使它们慢慢凋零,温柔地死去。”两者都把“crust”的含义引伸了,都很恰当。对于“creaky”,我喜欢周译的“嚓嚓作响”,把那种声音形象的描绘出来。而对于“gentle”的译文,我觉得“和婉”比“温柔”好,这里形容死亡,应表现的是那种安详平静、没有痛苦。
2.“The mornings begin chilly. The evenings give you shivers and cold feet in bed.”(P3)
陆的译文是“清晨时分,天气凛冽,到了夜晚,你打起了哆嗦,躺在床上双脚冰凉。”周的译文是“清晨开始变得寒冷。夜晚,在被窝里也不由得浑身战栗、双脚冰凉。”第一句翻译中,周把“begin”翻译成“开始变得”,我觉得不是很合适。因为,在此之前并没有温度对比,所以用这种变化的词语有点奇怪;陆就跳过了这个词的限制,翻译得很自然。后一句中,两者都把原文中的主语“the evenings”转换成时间状语,体现了中文的特点。陆译中加了新的主语“你”,我觉得没有必要,中文里不常用“你”表示泛指,容易让读者以为在说自己的情况。而周译虽没有添加主语,却能让读者一目了然,并且周把“in bed”由“在床上”延伸到“在被窝里”,我觉得非常符合实际情况,便于读者想象。
3.“And then we will both be overcome by nostalgia, because once we always did that together.”(P4)
陆的译文是“接着母女双双陷入怀旧的情思,因为从前有段时间我们总是合作下种的。”周的译文是“随后我们双方都会沉浸在怀旧的情绪中。从前我们可一直是一块儿干这活儿的。”
后半句,陆用了“合作”一次,显得过于正式,因为这是母女之间,而不是同事之间,这样显得生疏,体现不出母女之间的亲密、活泼。周译就显得更加亲民。同时,对于“Suddenly I think of my youngest daughter, living now in Amsterdam”的翻译,也是同理,我觉得“客居”太过正式。
4.
后半句,陆的译文是“用尖细的嗓子一遍又一遍耻噪着……”,“尖细”和“耻噪”都不是让人愉快的词语,反而有厌烦的意味,所以体现不出小女儿的可爱活泼;周译是“嘴里念念有词……,稚嫩的声音不停地传过来。”这个译文非常符合小孩子那种自言自语的可爱行为,也体现了作者对小女儿的疼爱。
5. “I watched my child very deliberately. She was such a tiny thing, between an infant and a toddler, with such round little tummy.”(P5)
前一句,陆译是“我曾留意审视孩子”,周译是“我顺便特别观察了一下小女儿”,我觉得周译比较恰当。“审视”感觉是带有批判性目光去看人,周译的“特别观察”非常自然,流露出母亲那种疼爱女儿的感情。但是后一句,陆译是“真是个小不点儿,出了稚裸,挺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刚开始蹒跚学步”,周译是“她是如此如此的纤小,个头介于不会走路的婴孩和蹒跚学步的儿童之间:她还有一个溜圆溜圆的小肚子呢”,我觉得周译处理得比较生硬,而陆译非常巧妙和自然,我觉得“between an infant and a toddler”主要强调的是小女儿的成长过程,而不单单是个头,表示她虽然出了襁褓,但走路还不稳。
6.
句子开头,对于“full of”,陆译是“充斥”,周译是“摆满了”,我觉得“充斥”含有不满的意味,与实际情况不符,“摆满了”更加贴切;对于“treasures”,陆译是“珍藏品”,周译是“宝贝”,我觉得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珍藏品”太过正式,“宝贝”更加适合。
后半句“the treasures of a child who still knew nothing of money”,陆译是“这些都是尚不知金钱为何物的幼儿的珍藏品”,周译是“那里曾经满是孩子的宝贝……孩子没有半点金钱的意识”,这里我很欣赏陆教授的译文,把who引导的从句很好地转化成形容词组,表现了小孩子的纯真;而周译不是很恰当,尤其“没有半点金钱意识”似乎传达出了母亲的不满,觉得小孩子应该具有金钱的意识。
7.
周译是“我们俩是多么多么希望能够拥有一台科幻传说中的时间机器啊!让它带我们回到从前,只一天就行。”陆译是“父女俩多么衷心希望有一台时间机器,能回到往昔,即便过上一天也好。”周给时间机器加了形容词“科幻传说中的”,原文并没有,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大家都知道时间机器是不存在的。对于“Just for a day”的翻译,周译显得比较平淡,显示不出作者那种期盼的心情,不如陆译的感情表达。
比较两人的译文,我发现陆教授对文字有着非常强的驾驭能力,语言优雅庄重,尽显大家风范;而周先生的语言平实朴素,贴近生活,但在有些地方表现得对原文理解略有偏差。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我的翻译:
金秋情思
到了种植球茎植物的时候了。但我一拖再拖,因为种植球茎植物意味着我得在花园四周腾出空间,而那里仍鲜花盛开。拔出这些一年生植物,毁掉大自然恩赐的紫色、橙色和粉色这一片绚烂,简直无异于谋杀,它们是夏日最后的喜悦。所以我得等到第一个霜降的夜晚,等到花瓣沾上一层凛冽的冰霜,毫无知觉中自行凋零而温婉地死去。此刻,我在花园里徜徉,拿不定主意,试图留住夏末的最后时光。
树木枝叶繁茂,生机勃勃。白桦轻轻摇动,沙沙作响,金黄的叶子飘飘落地,,宛若那源源不断洒落的五彩纸屑。十一月即将来临,带来秋天的风暴和浅灰色的天空,如同浸湿的抹布悬在你的头顶上。我凝望着绿得耀眼的草地上投下的巨大而奇怪的树影,还有那无精打采地晃着尾巴的奶牛,心想,要是时间能就此停住该多好啊。到处一片静谧,唯有紫菀、大丽花、太阳花和玫瑰花那鲜艳的颜色似在破坏四下的寂静。
清晨时分,天气寒冷。夜晚,躺在被窝里也会不由得打起哆嗦,双脚冰冷。但是中午,阳光穿过云层,将草地上的雾霭化作蒸汽,于是蝴蝶和黄蜂都出来了,窗前的蜘蛛网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银色的蕾丝。一年的辛勤劳动后,树上、灌木丛里都是这一年的收成:浆果、山毛榉坚果、栗子、橡子等。
我突然想到如今在阿姆斯特丹生活的小女儿。不久后的一天,她就会打电话问:“你种上球茎植物了吗?”我会逗她说,我正等着你回来帮忙呢!接着,我们都会陷入怀旧的情思,因为从前我们总是一起下种的。那时她刚三岁半,在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她用她那个年龄所特有地热情和快乐给我做帮手。
那个下午是我得以有小女儿陪伴的最后几个下午时光之一,因为她已经报名要上学了。她兴高采烈地拎着她的小桶,拿着小铲,无忧无虑地四处转悠,一边给球茎植物埋土,嘴里一边说着“晚安”、“睡个好觉”,她用那稚嫩的声音不断地念叨着。她还发现了“种子婴儿”、“种子娃娃”、“种子爸爸、种子妈妈”,后者指的是那些亲密依偎在一起的球茎种子。我们俩都辛勤地干着活,我特意仔细观察着我的孩子:她真是个小不点儿,虽然已出襁褓,但走路都还不稳,还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
在小女儿童年时期的每个秋天,我们都按惯例一块儿栽种球茎植物。每年秋天我都注意到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学步童变成了学龄童,变成了一个直率而奋进的现实主义者。她从不把双手放进口袋里沉迷幻想,也再也不以沉浸于空想为乐。她的双腿变得修长,下巴的轮廓线发生了变化,头发也剪短了。秋天又来临了,我想,“再见了,玫瑰;再见了,蝴蝶;再见了,我的女儿。”一边听着她说的故事,我们一边辛勤地在地上挖着小坑,种下春天的希望。
突然,我的小女儿已经长成了高挑的少女,这变化大大早于我的意料,她的个头甚至已经超过了我。种球茎植物的程式变得很沉默,我们不再天南海北地畅聊。我想到她那间贴满了海报、摆满了小玩意儿的房间,那里曾经满是她的宝贝,有瓶子盒子、白色的卵石、一枚铜制的胸针,还有五颜六色的图画。这些都是尚不知道金钱为何物的孩子的珍宝,她那时总要听大人读故事,还曾经不安地盯着她房间的蜘蛛问:“他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后来,我独自栽种球茎植物的秋天就到来了,并且我知道从此以后我都得一个人干了。但是每年秋天,小女儿都会谈到钟球茎植物的事。话语间充满了怀旧的情感:怀念童年时间的安全感,怀念花园的宁静,怀念一个季节最后的时光。我们两个人多希望有台时间机器啊!让它带我们回到从前,哪怕就一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