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斯坦布尔,五光十色地倘佯
从伊朗飞到伊斯坦布尔是在清晨,半夜的飞机让彻夜未眠的我步伐僵硬,整个人都掉进了梦魇里醒不过来。出租车将我送到老城的cheers青旅,没有预订,前台的帅哥让我等到12点再入住,我便索性坐下吃起免费早餐。

初见迷人的伊斯坦布尔
初到土耳其,第一次入住这种欧美型青旅,以及对英语的自卑感,让疲惫的我感到不适应。和一个甜美的台湾女生聊了一会儿,紧张的心情有所松缓。外面天空开始放晴,阳光普照,我还没洗脸,一副垂死挣扎的颓废模样就出门溜达了。
伊斯坦布尔是世界上唯一跨两大洲,也是远近闻名的旅游大城市。一般的游客会选择住在苏丹老城区,这里聚集了蓝色清真寺,圣索菲亚教堂等主要景点,离大巴扎和香料巴扎也不远。在消费水平较高的伊斯坦布尔,我所住的cheers旅馆的多人间算是物廉价美。很快,圣索菲亚教堂的尖顶就映入眼帘,顿时让人情绪高涨。蓝天白云下,大教堂气势澎湃地出现在眼前,海鸥啼叫着飞过,清风拂脸,四周熙熙攘攘的游客和贩卖零食的小车构成了一幅难以言喻的美丽景象。无论在中国或日本,又或者邻国伊朗,我都没领略过这种氛围,对我来说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本眯成一条线的惺忪睡眼顿时因激动而炯炯有神。
排队买票进入,圣索菲亚教堂有将近一千五百年的历史,内部的大理石柱,雕刻精美绝伦,嵌镶画富丽堂皇。我把可以想象到的词语全部用上还不足以表达亲眼所见的感受。只待感兴趣之人有机会来一睹为快。而更为国人耳熟能详的蓝色清真寺就在圣索菲亚教堂对面,一日五次穆斯林的祷告从不因为蜂拥而至的游客而怠慢。教徒们从正门进,游客则规定从侧门进入。由于之前一直在伊朗参观各种波斯建筑的巅峰之作,到了由苏丹艾哈曼德在任时建成的蓝色清真寺时,内部的构造和色彩反倒没有带来太多的惊艳。加上比肩接踵的人群,实在无法静心好好观摩,草草拍了几张象征性的照片便离开了。
舌尖上的土耳其
夜幕降临,找到一家餐厅,要了特色菜羊肉丸,沙拉,苏打水,面包是免费的。羊肉虽油腻,味道还可以,对于吃够了伊朗单调食物的我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没有了白昼的阳光,伊斯坦布尔的夜晚天寒地冻,丝毫没有春暖的气息。我依旧疲惫,返回温暖的青旅。
推开门就和一个坐在公用电脑前的亚洲脸孔面面相觑,经过几秒钟干瞪眼后我问他是华人吗,他说是定居纽约的台湾人,我们很自然地就聊开了。和在任何地方的青旅一样,旅途上的陌生人能轻而易举地认识,聊天,交友,这也是独自旅行的特权吧。这位大叔儒雅健谈,聊天更是一拍即合,尤其聊到都是先去了伊朗再来土耳其时,共同话题就更多了。随后他说还没吃饭问我是否愿意陪他吃晚饭,我说你找对人了,我热衷食物。
大叔带我来到当年克林顿吃过的餐厅,我要了一份茄子和石榴汁,他要了炖羊肉配酸奶油和红酒。相互分给对方品尝,羊肉味腥重,配着酸奶油还是油腻,我一想到接下来的三周时间将天天吃土耳其菜,不免倒吸一口冷气。但是聊天颇为愉快,大叔来伊斯坦布尔已经是第三次了,并非走马观花之客。这次,他一共待七天,每天都有专职导游陪他一人深入城市各个角落。言谈举止中,我肯定他是企业上层,初次住廉价青旅是为了体验生活。
和这位见多识广却不炫耀吹嘘的大叔交谈,学到了一些知识,好像自己变成了另一个理想中的自己。眼下,有个可以分享并侃侃而谈的人,让我在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城市将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饭后,他埋了单,我道谢。在青旅大厅我们道晚安并交换邮箱地址,他叫Alex Cheng。
漫步魅力四射的巴扎
次日,被前台告知我的多人间已满,要我搬到八人间去,和大叔同一间。一番折腾后我振作精神出门,搭轻轨去博斯普鲁斯海峡坐游船。
海鸥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天空被云层覆盖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则沉浸在千里迢迢来到这座神奇城市的激动中。初来的第二日,各种新鲜事物依旧刺激着我的眼球,挑逗着我的心房,贪婪如我,各种风情都想逐一阅尽。然而两个小时的船程实在漫长,鸡血用尽,开始有点晕船恶心。
结束后步行去香料巴扎。流光溢彩的巴扎是游客集中地,事实证明这里确实气氛欢快色彩绚烂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尤其是看到那么多迷人的帅哥对你绽开热情的笑容时,再闷骚的姑娘都会按捺不住两眼发光了吧。各种香料如同流沙般堆成小山,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泛起温润的光泽,空气中亦是复杂的气味。经过甜品屋,要了几个精美的小点心。土耳其人嗜甜如命,要不是红茶缓冲,这些看似可爱的小家伙甜死人不偿命。一路经过咖啡店,奶酪店,工艺品店,干果店……买了一些昂贵的混合型香料,想着回去后下厨用。
巴扎区可看的不仅仅是各种商品,古老的建筑本身也是极其有魅力的,而商贩热情得让人无法直视。一路走过,一路被问你从哪里来,有点腻烦,但切肤地感受了各种文化以及民族性的差异。
醉人的旋转舞
晚上看了一出土耳其的旋转舞。这种舞作为宗教仪式已有七百多年历史,在中部城市科尼亚以及卡帕地区依然可以看到。仪式在开始和结束时吟唱《古兰经》中的诗篇,然后舞者开始旋转。我好奇地观看着三个舞者转起白色大裙摆,让我联想起童话故事《小红鞋》,女孩穿上红鞋子就再也无法停止旋转。他们闭着眼睛姿势优美醉人,像被施了魔法,仿佛早就把我们这些观客抛在原地,自己却已抵达另一个宇宙般无限的世界。在这奇幻的光景中,我好似被催眠麻醉,掉进梦魇,迟迟无法在这场神秘美奂的梦境中苏醒。
晚上回青旅又看到Alex大叔,这次换成他陪我吃饭。去了一家隐蔽的餐厅,要了鸡肉沙拉和一种兰花根粉做成的奶香热饮,上面撒着肉桂粉,大叔强烈推荐。我们各自禀报这一天的游玩内容,话题层出不穷。夜色愈浓,回去的路上看到乞讨或摆地摊的人,Alex说这些是叙利亚流亡者。我无法体会这种战乱的苦难,只是觉得悲哀和难过。
回到八人间,Alex就睡我对面,说喜欢看我拍的照片,于是我把相机给他随便看,自己去洗漱。顶楼的酒吧刚好在开派对,音乐声震耳欲聋,我和Alex随意聊几句之后便戴上耳塞挣扎地睡去。
短暂的告别
次日,我白天游玩,晚上坐11个小时的夜行大巴去卡帕多基亚,Alex则还是由导游陪着深度游。我和他道别,之后发邮件联系,他表示若去纽约玩的话可以住他家节省经费。
我踏上前往卡帕多基亚的新旅途,又会有怎样的景,怎样的人在等着我去遇见呢。一路遇见,一路告别,缘分仿佛是前方递过来的接力棒,我暂时握紧了它向前跑,却终究要将它递给下一个人。暂别,伊斯坦布尔,半个月后再回程来看你。
行者自画像
周露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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