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冬麦，即冬小麦。秋季播种，来年春季或夏季成熟的一种小麦。

小时候，每年冬天，我会到彭浦人民公社彭浦大队彭浦生产队的乡间农田去白相。步行约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就到了彭越浦岸边的彭浦镇，便可以看见一大片麦田，种植了几十亩的冬麦。冬麦的外形长得很像韭菜，一根一根茁壮地生长。虽然，外相不怎么整齐好看。但是，它的颜色却非常地绿，整块田绿得像翡翠一样，让人看得赏心悦目。我蹲在麦田旁边，与小伙伴们轻轻地抚摸着冬麦的幼苗，用手掰开冬麦的苗叶，生怕弄坏了，来年长势受损。我仔细地观察它的形状，记住了冬麦初长时的麻相。

那时候，老师告诉我们，学生不仅要读书，而且，要学工、学农，要懂得粮食生产的基本过程，千万不要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四体，即四肢，五谷就包括小麦，其它四样则是稻、黍、稷、菽。及至，中学期间，我才知道这句话是伟人说的。所以，那个年代，学生的劳动是很多的，到工厂、到农村，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到农村去，不仅平时到近郊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而且，还专门组织下乡集中参加三夏、三秋劳动，时间大约一周左右。记得有一年，到五角场人民公社五角场生产大队参加三夏农业劳动。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水泥地坪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再铺上草席，自带棉被蚊帐。白天在田里收割麦子，再用手推车装运回生产队的打谷场，用脱粒机打谷。每天，从早忙到晚，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麦穗的芒刺和碎屑。当看到一担担的麦子收晒干净，装入仓库，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我们终于摆脱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白面书生的模样，有点像一个青少年农民了。后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风起云涌，大部分上山下乡的青年学生尚能适应农村艰苦的生产劳动，我想与在校期间不断地参加工农业集体生产劳动有着某种关联。

虽然，我自己没有上山下乡、插队入户，但是，我曾经在农村从事知青工作整整两年，期间，也曾经参加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并经受住了严酷的艰苦的考验，并没有被这种“亚历山大”的重负所压垮，这与在校期间的劳动锻炼不无关系。前些日子，我在微信中告诉小学校友，我在江西农村，曾经挑过二百多斤的稻谷，他们也有些惊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诧异我怎么能有如此的肩力和脚力，能够挑起如此沉重的担子。事实上，这绝对不是吹牛打谎，是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三年多之前，我到江苏省连云港市灌南县汤沟镇官庄村，参加大表哥乾生的葬礼。路过广袤的苏北大平原，正值冬季，麦田里种植着冬麦，嫩绿的麦苗长势喜人。早间，白霜盖满了麦田，一片白茫茫和一簇绿盈盈，尽是白霜和青苗。乡亲们告诉我，霜雪盖满田，来年是丰年。后来，亲友来电告我，这一年冬小麦果真大丰收。

我这个人特别喜欢面食，无论是馒头面条，还是水饺馄饨，无论是大饼油条，还是炕饼煎饼，都是我的所爱。有一年清明返乡祭扫

祖坟和叔叔朱开玉烈士的陵墓，曾经四处寻觅家乡的炕饼，终难寻觅。后来，还是在灌南县孟兴庄镇前霞表妹家，请她想办法，她赶大早到商家的家里才买到，让我带回了上海，整整几十大块哟。这是一种实心的发酵面饼，大小稍大于大饼，吃口非常硬实，很是耐嚼，极其对我的胃口。后来，疫情来了，我只得请儿子网购泗阳一个乡镇作坊生产的炕饼，稍稍除却了我的馋涎。今年，冬季来临了，我将如法炮制，还是请儿子网购这种炕饼了，以解一年多以来的渴望和悬想。

2022年11月24日9时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