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万人空巷，形容盛大的集会或新奇事物轰动一时的情景。万人；形容人数极多；空巷：指街巷里家家户户的居民都走出来了。

此句出自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八月十七日，复登望海楼，自和前篇，是日榜出余与试官两人复留五首》其四，诗曰：“天台桂子为谁香，倦听空阶点夜凉。赖有明朝看潮在，万人空巷斗新妆。”

其一诗曰：“楼上烟云怪不来，楼前飞纸落成堆。非关文字须重看，却被江山未收回。”

其二诗曰：“眼昏烛暗细行斜，考阅精强外已夸。明日失怀君莫怪，早知安足不成蛇。”

其三诗曰：“乱山遮晓拥千层，睡美初凉憾不应。昨夜酒行君屡叹，定知归梦到吴兴。”

其五诗曰：“秋花不见眼花红，身在孤舟兀兀中。细雨作寒知何意，未教金菊出蒿蓬。”

其四诗的字词解释是，天台：浙江天台山。桂子：桂花中的一种，常绿乔木。树皮灰褐色，幼枝略呈四棱，被褐色短绒毛，全株有芳香气。叶互生或近对生，革质，长椭圆形或近广披针形，全缘，三出脉于下面隆起，细脉横向平行。圆锥花序被短绒毛；花少，两性，黄绿色；花托肉质。浆果椭圆形，熟时黑紫色。花期六到七个月，果期至次年二到三月。空阶：空空的台阶。赖：一、依赖、依靠。二、指无赖。三、留在某处。新妆：女子新扮饰好的容色，出自南北朝王训《应令咏舞》。

其四诗的大意是，来自天台山的桂花为什么开得那么香，空空的台阶前，夜晚的凉意习习而来。明天早晨，赶往江边观看大潮汛，家家户户都会有人去的，万人空巷。女子相护比试着谁的衣妆更漂亮。

        苏东坡像

这首诗写得很有情趣，让人读后，不觉莞尔一笑。可以想见，当年的赶潮人在潮水来临之际，嬉戏玩耍于潮头的情景。少年时期，从《宋词一百首》中读到北宋词人柳永写有一首《望海潮.东南形胜》，词曰：“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我还记得书中有一幅插图，描绘弄潮儿手举红旗踏浪踩波，玩耍于波涛之上的情景。

我印象中上海万人空巷的情景有过几次。一次是在1959年国庆节，这一天，我赶去看游行队伍，结果，七转八兜，最后挤到了西藏北路天目东路交界口的警察岗亭边，观看了国庆游行散场后的队伍，虽然，不是正式的游行，队伍也是整齐有加，威武雄壮，看得我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印象非常深刻。当时，真的是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另一次是1972年2月27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途径上海，当时，我正路过淮海路常熟路口，只好耐心地等候尼克松车队驶过。那天的上海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到了马路上，挤着争睹尼克松一行。那时，单位里，已经反复教育我们对待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访问，应该“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友好接待”。这十二个字的规定，我始终没有忘记，镌刻于心哟。

现如今，我再也没有经历过那种场面了，也就没有万人空巷的情景的再现了。只有那遥远依稀的记忆还存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地没有消逝。

2022年6月27日11时2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