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一生别无他好,唯有看报读书写文章。可以说,嗜书如命,运系于书。业余时间与薪资铜钿,几乎都付之于书上去了。
我没有确切地统计过,家中究竟有多少书籍。估计,林林总总地合在一起,大约上万本。分别置放于一间书房、两间卧室和一处阳台。存放在九只书橱和两只樟木箱内。
从小学二年级上开始,我就到中兴路荣富村图书馆借书阅读,啃起大部头的长篇小说,几乎是,有一部啃一部。而且,只要天好,每天徒步借书,且,从没耽搁过。由于家中用的是十五支光的吊挂电灯泡,楼下楼上,交替着使用,眼睛就看坏了,从此,变成了近视眼。中学期间,在老北站附近的天目东路靠近宝山路口的一家眼镜店配了第一副近视眼镜。
喜欢看书,久而久之,也喜欢买书了。起初,是步行到福州路上的上海旧书店,买些旧书。大约五分一毛钱一本,价格低廉,适合于我这样的穷学生购买。记得,买的第一本书是《地雷战》,中篇小说,上百页的书,售价仅为五分钱。买到手后
,喜滋滋地抱回家,当晚,就急忙忙地看完了。这本书,至今,还藏在家中的樟木箱里,久不翻动,全书里外都泛黄了,纸张也酥脆了。
结婚之后,由于,书买得多了,连梳妆台、床头柜都放满了书。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利用丈人家的旧木料,请了一位苏北籍的木工,在家打造了一只书橱。将藏书全部放进了书橱里,才稍微有点模样了。及至,两次搬迁,购书量增加迅速,一只书橱已经不够用了。只能,动脑筋,想办法,通过大妹成英工作的上海家具厂家具门市部,购买了六只该厂生产的书橱,遂将家中的书籍尽藏其中了。
经过数年的购书藏书,家中的书籍又膨胀出来了,所有的书橱早已满仓。就是书橱的柜顶上,电脑桌的台面上,也都放满了书籍。而且,由于,很少翻动,积满了尘埃。老伴只得用被单覆盖其上,遮住了书籍,还时不时地掸扫一番,清除集聚的灰垢。
我的藏书,摆放是有一定习惯的。一旦放置好了,如果,有人随意移动,不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我就不能迅速地及时地捡寻到。这时,我就会愠怒,甚至,会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责怪到老伴的身上。因为,只有我们两人同住一处,不是她难道会是我自己?于是,疑神疑鬼地揣测是否是老伴的随意摆弄,造成了错乱。说实在的,大多时间,还是我的记忆出错,造成不能准确地搜寻成功,不能怪罪老伴。
藏书多了,存放的橱柜就不够用了,按道理,应该择时吐故纳新,适当地清理一部分不能再派用场的旧书籍,腾出空间位置,让渡于新书的储藏。但是,我这个人有个陈规陋习,一旦买进的书籍,总是敝帚自珍,爱不释手,舍不得清除。现在,年已老迈,看来,书籍也应该加以置换了,选择性地作些处理,腾仓清库,鸟枪换炮。
我的财富性家产不多,能够遗传的珍贵之物就是一些书籍。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书籍,是否可以获得儿孙的青睐,并得到留传。如果,不能完整地全部地交接棒,确也会令我十分失望的,哪怕只有少数几本,也足以慰藉我的一生苦心了。
以前,我看到那些署名大家的藏书,流落于旧书摊上,不免惊诧万分。为这些大家生前精心搜集、悉心珍贮的瑰宝,散佚于其后人之手,真的是唏嘘不已,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2021年12月8日1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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