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与老母鸡汤齐名的还有老鸭汤，而与老鸭汤搭配的往往是竹笋，它们二者合作成了天衣无缝的竹笋老鸭汤。

以往，人们嗜食老母鸡汤，很少有人喜喝老鸭汤，因为，老鸭汤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儿，说它是腥臊，不像，说它是污臭，也不像，反正属于一种异常的怪味道，叫人闻之不舒服，食之不适宜。

小时候，我的印象里，吃喝老鸭汤的机会甚少，家中也没有什么人爱吃老鸭。偶尔，父母从菜市场买回凭票证定量供应的冰冻鸭子，大多被老父亲烹制成红烧鸭块，怪味被深红的酱油着色变咸后，饥肠辘辘的我们三下五除二地就打发得精光。迄今，对于那时的鸭子菜肴，似乎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说不出甲乙丙丁和子丑寅卯来。

但是，改革开放以后，吃食鸭子的机会多起来了。首当其冲的是北京烤鸭，那时我到北京参观考察时，北京市工业设备安装公司的总经理，在亚运村的一家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为我们上海市工业设备安装公司的客人，准备了正宗的北京烤鸭，吃得我大呼过瘾，那是我多次前往北京尝食得最好的北京烤鸭，一改我以往对于北京烤鸭的生冷干硬的印象和看法。以后，又到北京交通大学参加培训，曾经多次到大学附近的一家烤鸭店就餐，却遇到了突兀的惊喜，那家店的烤鸭真的好得不得了，一点也不输于全聚德烤鸭店的烤鸭，每天饭点，我都会与同事赶到这家饭店，点上半只烤鸭，鸭肉蘸酱吃，鸭架子放入少许青菜、香菜、葱花，熬煮成烤鸭汤，用以佐餐，一点都不浪费。且，价格实惠，吃得我们称赞不已，过去了几十年，我仍然没有忘却。

以后，市面上，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老鸭汤，这种汤是以往上海市民餐桌上不太多见的菜肴。但是，却一炮打响，蜚声遐迩，受到上海滩那些很是挑剔的食客们的交口赞誉，从此，老鸭汤在沪上打开了市场，逐渐流行于大街小巷的各家饭店。

为了尽量降低和消弭老鸭汤的肥腴和油腻，上海的大厨们，又开动脑筋，精心琢磨，加入了竹笋这样的清爽食材，中和了老鸭汤的肥油，引得更多的市民品尝。久而久之，竹笋老鸭汤，便成为沪上一道极为鲜美的汤品，被市民推崇和喜爱。

据中医介绍，竹笋老鸭汤具有很好的清除内热的功效，对于一些虚火上身，所导致的内热引发的口腔溃疡、咽喉胀痛、眼睛红肿，如果，适当地喝些竹笋老鸭汤，是能够很好地清除内火，缓解上述症状的。竹笋老鸭汤还能够润肺止咳、化痰消淤，对于一些肺火发炎，导致肺燥。从而引起的咳嗽、积痰，如果，喝一些竹笋老鸭汤，通过其降除内燥、滋润肺经，可以达到止咳化痰的作用。竹笋老鸭汤还具有益气和胃的功效，对于一些脾胃虚弱、食欲不振的人，适当地喝一些竹笋老鸭汤，是能够很好地益体暖胃、增进食欲、促进消化的。

竹笋的品种有着许多种类，至于是青竹笋，还是毛竹笋？是冬笋，还是春笋？是新鲜笋，还是晒干笋，并不重要。只要是竹笋，都可以与老鸭搭档，熬煮出颇具地方特色的竹笋老鸭汤。

装盛竹笋老鸭汤的器皿，还是有点讲究的。有的饭店，用硕大的砂锅，整烧蒸煮，将放入竹笋老鸭汤的大砂锅一起端上桌，放在圆台面的中间，弹眼落睛，任人品尝。有的是切块炖熬，与竹笋混搭，烧好后，装入碗盏，滋味也是相当不错的。

已经很久没有吃食过竹笋老鸭汤了，写到此处，嘴间不断地溢生出津津的口水，心中油然地升腾起殷殷的期盼。只是，希望能够尽量消除油花花、亮旺旺的鸭脂，至少，端上桌的竹笋老鸭汤的表面，是清清爽爽，白白净净的，不见渣滓泡沫稀里哗啦地恣肆飘浮，那才是我的最爱。

2021年2月17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