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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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成坠
历朝历代,知道唐朝酒诗者,为数众多。其中,闻名天下的酒仙和诗仙李白的酒诗,更是声誉远播。迄今,人们说起李太白,总是将其饮酒和吟诗合并在一起,称其为酒中诗仙。
同是唐朝大诗人的杜甫,曾经写过一首《酒中八仙歌》,诗中,将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八人,以“饮酒”为纽带,联系在一起。用追叙的方式,洗炼的语言,速写的笔法,构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群仙图。这首诗句句押韵,一韵到底。前不用起,后不用收,并列地分写了八人。句数多少不齐,但,首、尾、中腰,各用两句,前后或三或四句,变化中,仍很有条理,在体裁上别具一格。八人中,贺知章资格最老,所以,放在第一位。其他按官爵,从王公宰相一直说到布衣。作者状写八人的醉态各有特点,擅用漫画素描的手法,描摩了他们的平生醉趣,充分表现了他们嗜酒如命、放浪不羁的性格,生动地再现了盛唐时代文人士大夫的乐观、放达的精神风貌。这首诗,刻画了创作酒诗的八仙最佳形象,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酒诗文化的史料。
然而,唐朝的茶诗,也是大唐对于中国文化做出得极为特殊的贡献。我们绝对不能视而不见,或见而不解,陷于无知无识的蒙昧。大唐的茶诗,以其绮丽的想象和独特的魅力,向我们展示了唐代文人诗客的豪情壮志和风雅意趣。
据《神农百草经》言,最初,茶是用来解毒的良药。一直到秦汉时期,茶才作为饮料,慢慢地流行开来。随着茶叶的普及,文人雅士们开始规范饮茶的规则,将泡茶、品茶作为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南北朝时期,各家寺院必须备有茶叶,招待佛徒香客,茶性和佛性揉合在一起,互相渗透,相得益彰,人们可以在品茶的同时,参悟禅道,达到静修的目的。
茶文化不仅仅存在于一杯浅浅的茶水之中,也不仅仅局限于寺院庙宇之内。从种植茶树,采制茶叶,布置饮茶场所等等环节之中,人们都能体会到茶之美,茶道之深邃,茶文化之醇厚。这些题材都给与文人雅士带来了创作的灵感。以后,关于茶的一切作品、画作、诗作、书法等等,渐渐地应运而生,蔚为风气。以致于,唐朝形成的茶道,传至日本国,至今,依然盛行不衰,成为中日文化交流的佳话。
茶诗,并非自唐代始,早在晋代,诗人左思就写下了《娇女诗》,内有这样的诗句:“止为茶荈据,吹嘘对鼎立”,正式开辟了茶诗的道路。直至大唐,咏茶诗已然成为文学创作的辉煌一页。唐代的文人雅士喜好并流连于山水之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品茗静坐,赏景吟诗。如此,他们既可以品嗅到以活水煮茶的清香,又能欣赏到景色相宜的山水风光。文人雅士对于茶的痴迷,不光在饮茶之上,还在于围绕茶的各项活动和环节之中。盛唐诗人韦应物,还亲自种植茶叶,他从茶叶的最初形态开始赏茶,直至种茶、采茶、制茶、饮茶。于其而言,茶不是单纯的饮品,更是生命的伴侣。唐代著名的边塞诗人岑参同样爱茶成痴,他的《郡斋平望江山》,内有这样的诗句:“庭树纯栽橘,园畦半种茶。”当时,他从长安徙蜀任职,非常思念长安的茶。遂在自家住处辟出一块田地,专门种植茶叶。晚唐诗人杜牧《题茶山》,云:“山实东吴秀,茶称瑞草魁。”茶叶能够让文人雅士清醒头脑,升华精神,不同于饮酒后容易出现醉醺的失态,通过饮茶,他们可以进入一种理性的创作境界。但是,相对于宋朝茶诗的内敛和含蓄,唐朝的茶诗依旧是豪放而豁达的,那时的茶诗自然而不清高,仙气而不矫情。
历代咏茶诗无计于数,北宋大诗人苏东坡《黄鲁直以诗馈双井茶次韵为谢》:“磨成不敢付僮仆,自看雪汤生珠玑。”南宋大诗人陆游《雨晴》:“茶映盏毫新乳上,琴横荐石细泉鸣。”南宋诗人黄庭坚《新喻道中寄元明用觞字韵》:“唤客煎茶山店远,看人秧稻午风凉。”南宋诗人杨万里《浮石清晓放船遇雨》:“秋江得雨茶鼎沸,怒点打蓬荷叶鸣。”清代诗人郑板桥在焦山求学时,曾经为焦山别峰痷撰写了一副茶联:“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屏。”
古往今来,诗人墨客饮酒作诗,大多是以饮酒抒发豪情逸兴,或借酒浇愁,喟叹久蓄胸怀的壮志难酬。所以,酒诗对于文人墨客来说,就像一支情感的催化剂。而,茶诗,则多为身处优雅之处的文人士大夫,焚香冥想,饮茶赋诗,这些诗中,几乎浑身散发出缥缈玄妙的意蕴,表达出情真意切的心境。如果,我们以此来理解和诠释咏茶诗,那就上升到了生命的一定高度,进入了物我合一,自然融合的理想境界,悟禅了人世的无穷真谛。
2021年1月6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