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黄胄在宝鸡的早年生活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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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胄(1925-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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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黄泛区写生(作于洛阳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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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工老校友在纪念碑前回忆黄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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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胄作画的窑洞现在还在
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黄胄画的驴能踢死人!”这是黄胄的老师、西北长安画派创始人赵望云先生对爱徒作品的评价。已故国画大师黄胄一生画了多少只驴?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回答出来。可以确定的是,黄胄笔下最早的驴产生于宝鸡。1943年,他在千阳创作了一组毛笔写生作品,这组千阳写生,不仅是他已知存世最早的画作,里面也第一次出现了驴的形象。那一年,他18岁,在异乡宝鸡已经漂泊了五个年头,生活的道路依然很艰难,而艺术的大门已悄然为他敞开……
颠沛流离来宝鸡
“黄胄少年时代曾在宝鸡生活过。有一幅叫《蔡家坡逃难女》的画,就是他早年在宝鸡画的,现在这幅画还珍藏在河南省博物院里。黄胄本姓梁,叫梁淦堂,黄胄这个后来享誉全中国的名字,是他在宝鸡惠工中学上学时自己起的。”宝鸡著名作家李巨怀日前对记者说。
黄胄是咋样来到宝鸡的?在1985年录音编辑的《黄胄自述》里有一段关于宝鸡的回忆。
黄胄讲,他的老家在河北蠡县梁家庄,8岁以前,他在老家生活;8岁以后,他跟随母亲和姐姐去山西找在部队从军的父亲,把家安在了山西临汾。1937年抗战爆发后,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三人过风陵渡、潼关到西安避难,1939年日军轰炸西安,一家人又逃难到宝鸡落脚。当时,内迁陕西的十几家工厂在十里铺的申新纱厂成立了联合会,由联合会出资,选址太白庙,修建了一所私立惠工中学,15岁的黄胄就进了这所学校读书。
逃难异乡的生活,用黄胄的话讲,真是苦不堪言!他回忆,父亲不在身边,为了生计,母亲典当了差不多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这样描述宝鸡的家:“……一家子住在宝鸡非常简陋的三间土坯房子里,一进门就是炕。大姐和大姐夫他们住一间,母亲和我二姐住一间,我平时住在堂屋。后来父亲回来了,只好住在我的床上,我就随便在哪儿都行。”
1940年,黄胄的父亲受伤从前线回来后,不到半年就病逝了。父亲一死,全家生活的重担就落在黄胄的大姐夫肩上。
惠工学校的绘画能手
宝鸡私立惠工中学34级(1945年)老校友刘志恺是土生土长的十里铺人,并且在惠工学校上完了整个初中,据他生前回忆说,黄胄是惠工中学的第一届(32级)学生,大概在1940年秋入的学,上初中一年级。当时他用的是梁映斋这个名字,以号为名。经常可以看到他在学校背后的窑洞里画画。
另一名惠工中学老校友孙有才虽然比黄胄低三级,但对黄胄也有印象。他说黄胄爱画写生,他一画起来,身边总是围一群同学观看、评论。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拉警报,说是日军飞机来袭,大家都躲进了窑洞,后来日机没有来。在等待的过程中,黄胄朝窑洞口外望望,半崖上有几只鸟飞来飞去,他就掏出铅笔和纸张在窑洞口一边看一边画,很快把鸟画出来,而且画得非常好!
黄胄从小有绘画的天分,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承认。他在自述里提到,1938年在西安上高小时,他临摹了不少抗战宣传画,学校有一次办画展,差不多所有的画都是他画的。
那么黄胄的名字是怎样得来的?在《黄胄自述》里没有提到,但据《黄胄艺术年表》记载,这个名字是他在宝鸡惠工中学上学时起的。那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体育比赛中,他获得一面绣有“炎黄之胄”四个字的锦旗,经语文老师讲解,这个“胄”字,本意是指武士头上戴的护具,引申为帝王的子孙,他听后若有感悟,遂取笔名黄胄,从此立志做一名有为的炎黄子孙。
不过,黄胄在惠工中学待的时间并不长。1941年,黄胄的父亲病故。父亲一死,家里就更困难了,他不得不中途辍学,经学校一名老师的介绍到千阳中学去教图画。
算下来,黄胄在宝鸡惠工中学上学只有短短的一年半时间。
命运对苦孩子黄胄关闭了求学的大门,却悄悄地给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千阳茶馆里的速写者
在千阳中学,光教图画课难以糊口,黄胄又同时教音乐。他在教课之余,经常到当地的小酒馆、茶馆画速写,画茶馆里跑堂的伙计,画抽着旱烟歇脚的脚夫,还临摹过唐寅、徐悲鸿的画。
“教书所得的一点薪水除糊口外,全送进了纸铺笔店。有一小方马兰纸也要勾上几笔,不舍得扔掉。”多年以后,已成为著名画家的黄胄回忆在千阳的那段生活。
记者为此曾到现在的千阳中学找寻黄胄生活的足迹。该校始建于1942年,但查阅千阳中学校志,在当年的教师名录里并没有他的名字。黄胄究竟在千阳中学任教多久?至今是个谜。
后来,黄胄的大姐夫看他生活清苦,就劝他进蔡家坡的一家纱厂工作,说厂里正缺个电工,进了厂作电工,生活有了着落,还可以给厂里画广告。黄胄翻来覆去地考虑了一晚上,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去西安。
黄胄为啥不愿意进工厂呢?后来他自己解释:一是他觉得一旦进了工厂,肯定没时间画画了。二是他当时年轻气盛,社会上接触到的人对他的画都是称赞有加。自己虽然穷,但内心深处那个“当大画家”的志向却很强烈。他不信,难道画画就养活不了自己?
他悄悄地背起行囊,离开宝鸡,朝着他心目中的绘画圣地走去;那里,有两位享誉西北的大画家在等着他呐!
千阳写生——存世年代最早的作品
后来的故事许多人都知道了。他在西安拜西北长安画派创始人赵望云先生为师。据说赵望云在看了黄胄的画后,很高兴地对人说:“今天遇到一个小孩子画得非常好,我从不收学生,但我收他做学生了!”
留法画家韩乐然是黄胄在宝鸡认识的。当时韩乐然准备步行八百里秦川写生,要找一个替他背负画具的小工,黄胄欣然地跟他走了两三个月,一路上看韩先生作油画写生,自己则用铅笔画速写。
宝鸡、千阳、西安等地留下了黄胄行走写生的足迹。1943年他在陕西千阳所作的二十余幅水墨写生,是黄胄存世年代最早的一组作品。这些写生作品,有的画于荒郊,有的作于田头,也有的取自铁路沿线。画幅不大,创作年代集中在1943年春、夏之际。
他将画笔一次次指向那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像蚂蚁一样生活的灾民。
同是难民题材,千阳写生要比让黄胄出名的黄泛区写生早三年。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李松对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有一个客观的评价。
他说,作品画面相当完整,具有创作的成分。如《红叶晚萧萧》、《荒坟旷野亦为家》、《小店客旅》、《铁路线上的难民》,或赋予作品一定的情调,或有一定的情节性。这表明作者在写生过程中,不仅捕捉住眼前事物变化的瞬间情景,而且把理解的、记住的东西也画了进去,将画面作了必要的组织、调整。这些作品用笔已很熟练,潇洒而流畅,人物的结构、动态相当准确,驴、羊等动物也画得很好;但画中的树木、麦田等还画得比较概念,人物动作的细节也交待得不够清楚。
千阳写生中有一幅题“卅二年于千阳写河南灾民”,画中表现逃荒到陕西的河南灾民一家,其时离1938年黄河决口已五年之久,灾民依然过着流离失所的艰难生活。三年之后,黄胄两次去黄泛区写生,所见惨象更甚于千阳写生所见。赴黄泛区写生的动机该是在千阳写生之时已开始酝酿了。
母校拟建“炎黄之胄”石
1997年4月23日,劳累一辈子的黄胄在北京溘然辞世,享年72岁。
黄胄毕生再没回过宝鸡。1996年成立的宝鸡私立惠工中学校友联谊会,在成立之初就在找这位老校友,可一年后打听到他的住址时,他刚刚去世,给惠工的师生们留下莫大的遗憾。
2004年11月,宝鸡均利广场举办了一次大型书市,惠工老校友们在书市上购买了一本当年出版的《黄胄画集》,内中有黄胄1935年到1993年作品400多幅,唯独缺少在宝鸡和千阳创作的写生作品。校友们猜测,很可能没有流传下来。画集前言说:“黄胄没有进过系统的专业学堂,没有受过严格的素描训练,他是通过大量的速写、写生练就了扎实的功夫,如果晚年黄胄能少受一点病痛折磨,他的艺术无疑将更臻妙境。”
这个评价,代表了母校500多名校友的共同心声。
为缅怀这位一生勤奋多产的国画大师,黄胄母校(现十里铺中学)拟于3月份在校园里竖立一块“炎黄之胄”文化石,校长刘宝宁说:“那面‘炎黄之胄’锦旗上传达的有志、有为的理想信念,应该永远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