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

无长无短，温暖的秋日

我躲到墨水湖畔，苇塘村的瓦屋

一杯又一杯，斟斟酌酌

斟不满墨水湖的杯子——那木杯子

逃脱昨天的妄想接连失败，即使

躲进墨水湖的无月之夜

枭鸟蹲在柞树的北枝，像个看守

那神情老忧郁、老憋屈了

有吃有穿有苇塘村的瓦屋，只是

没有跨过矮墙的勇力

矮墙那头，有三只白狐对饮

都穿着桐木彩绘的连歯下駄

苇塘村最有见识的阿婆说我中邪

她要用新鲜的蓝蜘蛛血点醒我

然而我并没被魅惑，没有醉

只是这杯子不空不满，好不闷人

只是想逃——我画了不可逾越之墙

为何没画与白狐相拥而去的门

此问古已有之，只不过只有我

不肯忘怀

【注】连歯下駄：日本古代木屐。